“我难过的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放弃家庭和安稳的生活，去守护一些东西。这不是梦想，这是职责。我怕我自己碌碌无为度过此生，也怕熬不过生活的波澜壮阔死在某一个浪中。但我更怕前者。所以我特别感谢那个人，歪打误撞的让我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那我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坚强，尽量做到，下次哭的时候小声一点。”
“最后，我想告诉那位喊鬼的老哥一声：封建迷信害死人，坚定马克思主义唯物观才是当代青年人的唯一出路。”顾向姗鞠躬道：“谢谢大家，我的检讨完毕。”
一大队大队长瞪了她一眼，板着脸板了三秒后，最终没忍住低头一笑：“现在的九零后啊，真的是太有个性了……”
坐在侧边的林修低头不语，陷入了沉默。原本尘封的往事突然被她的演讲撕开了个口子，露出一点点他不知道过往，轻轻一抖，就掉落了太多了的秘密。
原来当年他和老曹的谈话被她听到了，原来她考空飞院是因为他，原来那年高三时，她就已经在关注自己了，原来她昨日说的，她追他是认真的，并非是一句玩笑话……
“原来”太多了，他是后知后觉的那一个，又或者，他今日听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林修慢吞吞的回到办公室时，顾向姗正靠着他的办公桌嚼口香糖，见他进来了，她抬头笑问：“队长，你吃吗？”
“不了……你……”
“哦。”顾向姗扣上帽子，起身离开：“那我去理论教室了，一会见。”
林修的话说了一半，想问的不知道怎么问，也没机会问得出口。
转眼时光飞快，秋天悄悄逝去，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平坦壮阔的机场跑道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连队所有人都加入了铲雪大业，以便日常训练能够尽快恢复。
李炜冻的直哈气：“起飞时抱怨跑道短机场小，如今铲雪时才嫌弃它大。”
樊瑞辰吹着口哨劳动，一边哼歌一边干活，倒也快乐。听到李炜抱怨，抬了一铁锹雪就冒头给他飞过去：“来吧，是兄弟就来砍我！”
“卧槽你大爷！雪都进脖子了，操！”李炜说着也扔雪砸他，两个人叽叽咕咕闹了几下，微微出了一点汗，也不觉得冷了。
“病号”顾向姗拎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军用水壶过来招呼大家：“兄弟们，多喝热水。”
“我们不喝都是你的。”
“就是，大熊猫你才需要多喝热水。”
“大熊猫她大姨来了？”
“什么大姨？”
“女的那个，大姨妈！傻逼。”
顾向姗满脸黑线：“别他妈贫嘴了，过来接一下，很重的。”
一时呼啦啦跑过来几个人，接走她手里的水壶。林修丢了雪铲子，也过来帮她拿了几个，关切一句：“请了假就回去歇着，外边温度太低了。”
“为大家服务是我的荣幸。”顾向姗吐吐舌头：“要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不差这一时，也不差你一个。”
“没有，是我想队长了，下来看看。”顾向姗嘻嘻笑道。林修白了她一眼，周围人发出了习以为常的怪叫：“哦～”
顾向姗笑眯眯的盯着喝水的林修看，等他刚拧住盖子想放水杯时，她就十分后腿地接过：“队长，我来我来，这点小事哪能让您动手。”
林修虽然无语，但也任由她接过放在一边。
他已经习惯了，顾向姗得意极了。
这两个月她玩的是细水长流慢慢入侵的“曲线经营”。总结下来就是无孔不入的用一些“套路”，慢慢让林修熟悉她的存在，无法拒绝她的“好意”。比如林修去食堂吃饭，她就跟在一旁递筷子接水；比如林修找文件，她就一蹦三尺高“我来我来！”；比如早上碰到他，她就大咧咧打招呼：“哦，队长我发现你今天长得特别帅，特像我未来的男朋友！”反正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上手撩一把。自古英雄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啊！
总之脸皮之厚，反应之敏捷，笑容之明媚，态度之诚恳，无孔不入的手段让众人无不敬佩。她简直可以出一本骨灰级的“如何追人”教材，一定会卖脱销了。
所以时间一长，林修也被她“油腔滑调”的“厚脸皮”影响了不少，从原先的一撩就跑，到现在已经可以云淡风轻的朝她翻白眼，对一些操作习以为常了。偶尔大队长或者老丁头过问一句，他还能笑着说：“她闹着玩儿的。”
可玩归玩，闹归闹。相处时间久了，两人的关系也变得亲近了一些。林修虽然表面上“嫌弃”依旧，可身体却很诚实，该有的关心一样也没有少。
比如这次铲雪结束，他便借着给大伙煮姜汤暖身子的由头，直接将东西送到了顾向姗的手里。她捧着保温杯日常吹彩虹屁：“队长，不是我夸，您这手艺可太好了吧！哎，您说像您这么好的男娃娃，不仅贴心手艺还好，错过了可上哪儿找啊！”
“赶快喝吧，话真多啊你。”林修简直哭笑不得。
“发自肺腑，不说憋得慌。”顾向姗嘿嘿一笑，低头乖巧地喝了起来。
林修垂眸看到她毛茸茸的脑袋，一时心里也有些发软，脑海里逐渐冒出一个危险想法：“要么，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