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
不会被风吹得来回摆动,也不会被雨淋灭,足够稳定又能照亮周围的光的话——
不知名的语言忽然在耳畔响起,米拉用力地摇了摇头,她觉得是压力太大使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但声音却只是越来越强烈。
心脏附近一阵绞痛,但并不是心也不是肺。
是魔力池。
紧接着是锁骨和手臂附近的血管一阵火辣连带着酥麻。
“锵当——”她松开了手里的十字枪。
“米拉?!”旁边的小少爷叫了出声,亨利果断地砍死了最后一只百足一脚踢飞然后冲了回来。
“......梅戴露娜,拜道塞。”
“伊露娜提亚姆(白月光)”
“嘭呲——”强烈的白光瞬间从林间升起紧接着炸裂开来变成漫天的碎屑把整片树林都照得亮如白昼,贤者立刻闭上双眼并用手遮盖住,紧接着迅速习惯了光照的变化以后一步跃起踩在树干上助力跳到半空中把一只低空盘旋的人面鸟劈成了两半,落地时又刚刚好地扶住了再次变得面色惨白的我们的洛安少女。
“好亮!”
“这怎么回事。”
光球炸开的碎屑仿佛雪花一样但却并不落地而是漂浮在半空之中,覆盖了周围半径20米的距离足以让所有人看清发生的一切。
“她...”绫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甚至比起之前看到虫子面色都还要夸张,她看着因为魔力消耗而面色虚弱的我们的洛安少女,欲言又止。
“好皎洁的光,呼唤光而来,就好像,大月神一样。”弥次郎呆呆地看着米拉,而洛安少女在确信了自己能勉强站立以后就小声地和亨利说了一下,而贤者也慢慢地松开了手,让她撑着十字枪站起来。
“啊?虫子跑了耶。”呆头呆脑的咖莱瓦又一次慢了半拍地看着周围,倒是注意到了其他人没注意到的东西。
“咦,那边那个是不是——”他拍着虎太郎的肩膀指向了前面,而一直畏畏缩缩的坪山县武家子弟在瞧见行李的一瞬间大叫了出声。
“是我们的东西,阿惠,阿惠你在哪!”大声地叫嚷着的虎太郎直接冲出了防卫圈跑到了东西面前,弥次郎啧了一声赶紧跟上去护卫。而其它两名坪山县武士也跟了上去,不知是否是白光的缘故虫子确凿无疑地都退却了,他们暂时倒也没什么危险。
“老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而多多少少恢复了一些血色的米拉看着周围的白光,又看向了亨利——后者在她魔法还没放出来的时候就冲了过来,一副显然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样子。
“之前审问的那个家伙说的事,还有巫女好像也认识我,洛安人到底和这片土地有什么联系。”
“我。”
“到底是什么啊。”她苦笑着看向自己的手,拥有自己都不清楚的力量给这个女孩带来的不是膨胀的自信,而是迷惘。
“我也不知道。”贤者一如既往地揉乱了她的一头白发,最开始相遇时的那个小不点现在已经只比他矮一个头了,她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时光转瞬即逝,或许这一切都太快了。
“大部分魔法师是通过学习掌握新的魔法的,但也据说有一些天生感知特别敏锐的可以在特定情况下自行领悟。”
“有一个说法是魔力存在返祖现象,在特定情况下触发的话能拥有祖辈所掌握的能力。”他知道米拉不再只满足于一句简单的不知道,于是继续说着。
“可我父母只是——”洛安少女叹了口气。
“大概和这片土地有关。”贤者接着揉她的脑袋,直到米拉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开始用另一只手整理自己乱糟糟的白发。
“真麻烦。”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放下,加上目前还有更加紧要的东西。
忽略,继续前行。这是冒险者所必备的强大神经,一直拘泥于暂时解不开的难题钻牛角尖只会错过真正重要的事情。
他们跟上了队伍,而在两人交谈期间走开去做别的事情的其余人一共发现了两样东西——
“洞穴,大概土蜘蛛就是从这里跑出来的。”在白光的照耀下亮如白昼,为了节省燃烧时间一行人把大部分火把也暂时熄灭了。他们发现了一个硕大直接可以容纳两人并行直立走入的洞穴,潜藏在灌木之下,若不是因为刚刚出入的虫子太多只怕也发现不了。
先行到来的咖莱瓦已经用单手刀把多余的灌木全都清理掉了,火光一照里面滴滴答答的尽是水,深处是看不见的黑暗让人不寒而栗。
但从门口散落的行李来看失踪的随从和武士显然就都是被拖进了里面。
而另一样东西,则是我们的博士小姐难以抑制疑惑而进行调查的结果。
“看这个,发现什么了吗。”她指着地面上两具土蜘蛛的死尸。
“什么,就特别大只?呜哇在亮光下看更恶心了,我们刚刚是在跟这个战斗吗。”愣头青摸着自己的上臂如是说着,而绫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靠近了一些更准确地指向了土蜘蛛的腿。
“都是,七条腿。”弥次郎愣住了。
“是的,旁边的其它所有尸体也是。”
“啊?新月洲的蜘蛛是这样的吗,里加尔的都是八条腿啊。”咖莱瓦还没反应过来,米拉踹了他一脚:“呆子,你没看见断掉的缺口吗。”
“没错,都是断了的。”绫点了点头:“我还查看了百足和两只死掉的人面鸟,除却我们造成的新鲜伤口不算,它们都具有一模一样的伤疤或者残疾。”
“再结合这些肉食性生物的密集度和违背生物习性的行为方式。”
“人为的。”亨利蹲下去观察了一下死掉的虫子。
“是某种召唤术还是?”米拉按照她对里加尔魔法的认知提出了这样的可能性。
“不太像。”绫摇了摇头:“如果你说的召唤术和阴阳师使役式神是类似概念的话,那是需要使役者自身的灵力作为维持的。”
“阴阳师的式神大部分都是半灵体,因为要在现世中维持实体需要凭依物。”
“最常见的是纸人或者木偶,那样的话被杀死就会变回原来的模样了,这个死掉了也还是虫子所以不是式神而是生物——最少书上是这么说的。”绫有些不自信地加了最后这一句话。
“那到底这是?”老乔如是问着,而博士小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才学疏浅,超乎我的认知了。”
“神不需要令一切符合人的认知与理解。”冷不丁地,旁边我们的贤者先生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绫提起了兴趣开口追问。
“教会常用的词汇,面对他们无法自圆其说的东西时就搬出这句话来压人。”贤者耸了耸肩:“虽然他们总是宣称人是神的子嗣是最重要的万物之灵长,但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不讲理的事情。”
“遇到这些事时。”亨利指向了天空:“就全都推到神明大人的身上,说成是神的旨意,至高无上,不需要向世人解释,不需要合理。”
“还真是,图自己方便的说辞。腊墨是,里加尔是这样的,地方吗。”博士小姐垂下了眼帘若有所思。
“总之。一模一样仿佛工匠制作的量产物,也就是说。”
“还会有更多这种东西对吧。”米拉用她能理解的模式转换了这些信息——敌人,会有更多敌人。
“大概如此,虽然还不知道这些生物生成的能源和生产方式,说到底这片地方——”“总之——”洛安少女捂住了又陷入学者模式的绫的嘴,然后转过头看向旁边吵作一团的虎太郎三人:“有人似乎是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坪山县令之子显然想进去洞窟救人,而包括被米拉踩手缴械的那人在内其它二人却经历了这一系列变故只想下山去躲在篝火的旁边。
“我们也最好回去搬点援军。”亨利如是说着,而周围的人也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