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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艰苦(1/1)

    出了厨房,婉娘径直走去,寒冰则跟在身后,没过多久,她们便来到一处石门旁,婉娘当先进去,石室中摆设非常简单,除了石桌石椅就是一张石床,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石壁上挂着散发着微光的灯笼,整间石室显得非常幽暗。

    “寒冰,这里就是你的住处,记住,不要到处乱跑,不然你会有生命危险。我就住在你的隔壁,你要是有事可以来找我。好了,今天你就早点休息,饭菜一会儿有人会送来的,从明天开始,你就要按时起床,不能偷懒,知道吗?”

    寒冰打量着这间石室,下意识的点头答应,待婉娘离开后,寒冰坐在冰冷的石床上想象着以后的生活。他不怕苦,也不怕累,虽然年纪幼小,但在平安谷时,他却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照顾娘亲的生活起居。婉娘给他安排的差事他并没有压力,他只是担心以后的生活,还有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石门关闭之后,石室里安静至极,没有一点声音。寒冰渐渐的有些害怕起来,他害怕那个丧心病狂的金蝎再来折磨他,他也害怕会有别的人来要他的命,在他的思想里,他只想好好活下去,直到有一天可以回到平安谷,再见他朝思暮想的娘亲。

    阴暗的石室里看不到明媚的阳光,也看不到皎洁的月光,在这里时间变得微不足道,没有人会去问你现在什么时刻,或者,现在到了那个时辰,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马不停蹄的忙碌着,这就是寒冰所看到的一切。

    翌日,他早早起来,走进了魔教的厨房。眼前的场景与昨天没有什么不同,无乱男的女的都在不停的忙碌着,虽然这里的环境有些嘈杂,但或许是这些人培养出了默契,他们在工作的同时,几乎很少说话,无乱是煎炒烹炸,还是更难一些的酿酒,他们做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寒冰被安排到一个身材高大,满脸黝黑的中年大厨身旁,他满脸胡子粗如牛毛,一对牛眼瞪得有些吓人。大厨看了一眼身旁的寒冰,大声道:“小子!给我干活要把眼睛睁大,你要把活干不好,老子可就要揍人了。”

    寒冰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不是他馋了,而是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个又大又黑的家伙,他小声回答道:“是!”

    不想这个大厨吼道:“声音这么小,难道你不是男人嘛!”这句话顿时引来了其余干活之人的目光,有一些女人觉得好笑,急忙转过头,捂嘴偷笑着。

    寒冰被吓了一哆嗦,马上大声答道:“是!”

    这个大厨名叫黑子,别人都叫他黑厨,除了名的火爆脾气,只要手下干不好活,就会破口大骂,严重的就会拳脚相加,据说,来到这里给他做下手的人,来了十个走了十个,要么被他骂走,就是被他打走,别人问他原因,一个字,他嫌那些人太笨。后来,厨娘只好给他安排个女人,说来也怪,面对女人他的脾气竟然也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大呼小叫。不过,那个做他下手的女人突然得了重病,他也就一直缺一个得力助手不知是不是巧合,寒冰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厨娘把寒冰安排给他。

    黑厨虽然脾气不好,但他的手艺却是这里最好的,不论做什么菜,不同的口味,各种菜系,他都能做到极致,不仅色香味美,吃的人也是念念不忘。所以,在魔教里,黑厨可以说是有些名气的。

    当然,这一切寒冰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己以后要跟着这个凶神恶煞的黑人,给他做下手。

    “还愣着干什么!去,把这只鸡给我洗净,还有那条鱼。”

    寒冰哦了一声,急忙就去把鸡放在了铁盆里,从石钢里舀水把鸡洗干净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不知所措,就是杀鱼。另一只铁盆里有一条两尺多长的大鱼,正在铁盆里游来游去,不时的吐出几个水泡来。平安谷虽然有一条小溪,里面也有一些小鱼,但他家里穷,再加上族人的歧视,寒冰从小到大只见过鱼,更别说杀鱼了。他看着水里游动的鱼,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心向身旁的人问一下,可这些人都在忙手里的活,哪能顾得上帮自己,偷偷的看了一眼黑厨,只看了一眼,寒冰立马低下头,望着鱼儿发愁。

    “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声音如撞钟,震得寒冰耳膜嗡嗡直响。

    “哦!马,马上就好!”

    “该怎么办?有了!”寒冰情急之下,把鱼从盆里弄了出来,放在了旁边的案板上,拿起放在案板旁边的刀,用尽了全力,对着鱼头就砍了下去。刀非常锋利,一刀下去鱼头和身子分为两段。这条鱼养的极肥,骨少肉多,血自然也多,由于寒冰第一次干这种活,缺乏经验,寒冰的脸上手上都染上了鱼血,他也顾不上去擦,急忙把鱼洗干净送到了黑厨的旁边。

    黑厨正忙着炒菜,炽热的火焰映红了他黝黑的脸,刚做好配菜,也顾不得去看寒冰杀的雨,拿过来直接放到了锅里。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当黑厨看清了锅里的那条鱼时,竟然愣住了,一张黑脸有些变紫,很久,才传来他声嘶力竭的怒吼声:“混蛋!鱼不是这样杀的。”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寒冰半个连很快肿了起来,他捂着红肿灼热的脸颊,一脸无辜的看着黑厨。黑厨那会管他这些,指着寒冰吼道:“这是轻的,要是再干不好,我就打破你的脸。”

    寒冰非常委屈,小声道:“我没有杀过鱼…….我…….”

    黑厨打断寒冰的话,吼道:“我不管,我只要鱼,只要鱼听见了吗?快去!”

    寒冰觉得黑厨很不讲理,自己明明没有干过,也不教自己,还动手打人。他虽然这么想,但他却不敢说出来,而且,寒冰的倔性格让他发誓一定要学会杀鱼。

    其实,杀鱼并不难,但是对于没有杀过鱼的人来说,就有些困难。杀鱼要先用刀在鱼头拍上几下,将其拍晕,然后用相对窄一点的刀从鱼底部尾鳍处向鱼嘴处划两寸深的口子,从鱼尾处开始将内脏掏出来,再用刀斜向鱼头出刮鱼鳞,之后用温水清洗干净即可。当然,这些技巧没有人会告诉寒冰,他只能自己累积经验。

    第二条鱼已放到了案板上,刀已握在了手中,只是他却没有勇气下手,也不知该怎么下手。

    算了,听天由命吧!手起刀落,鱼已尸首分离,只是这一次,寒冰把鱼切成了大小相同的几块,带着惶恐不安的心情再次将鱼洗好,哆哆嗦嗦的送到了黑厨的面前。

    啪啪!两记耳光打的寒冰险些晕倒,扶着石壁勉强站住了脚,黑厨指着寒冰恶狠狠的说道:“废物,我是让你杀鱼,不是让你切鱼,你要是再杀不好,我就揍瞎你的眼睛。”

    “黑厨!最近火气越来越大了!”不知何时,婉娘突然出现,看了一眼委屈难过的寒冰,转过头对黑厨继续道:“老仆让这个孩子来厨房历练一番,另有他用,他还特意交代我多多照顾。”

    黑厨一惊,语气立时柔和道:“婉娘!不会有下次了!您千万别和老仆说。”

    不想,寒冰这时却开口道:“婉娘,不怪他,是我太笨。”

    婉娘道:“你不用做了,张嫂,过来。”

    “不!我要自己做!”寒冰的坚决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惊讶,他们带着好奇的目光盯着寒冰,看看这个倔强的小男孩到底什么样。

    寒冰环目四顾,心道:“这里几百个人难道没有一个人杀鱼吗?天无绝人之路,只见他眼睛一亮,先前的绝望一扫而空,远处有一个人正在杀鱼,他仔细的盯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就连细微之处他都不忍放过,只见那个人拿起刀来,不是去切断鱼头,而是用刀将鱼拍晕,然后在顺着鱼底部的尾鳍处开始向鱼嘴处划了一道口子,紧接着再把鱼的内脏全部掏出来,再用刀去掉鱼鳞,之后清洗干净送到了有一位大厨手里。

    “原来,这就是杀鱼!”寒冰心里一阵激动,随即小心翼翼的模仿起来,每一步都非常小心,每做完一步,他就更有信心,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好,很快,他把清洗好的鱼送到了黑厨手里,黑厨看了一眼婉娘,有些惊讶又有些为难的接过。

    一旁一只默默注视寒冰的婉娘,眼里闪着精光,虽然看不见她的面貌,不难想到,她的脸一定带着敬佩与赞赏,她的心没来由的跳了一下,他在寒冰的身上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同样带着倔强却又令自己惊喜与钦佩的人,转过身,她挪动婀娜的身体消失了。

    鱼的香味从沸腾的锅里飘出,寒冰发现一个道理,美味是需要一段残酷的经历的,就像眼前的这条鱼,若不开膛破肚,各种调料与配菜的香味就不能融入鱼肉里,即使熟了,也是淡然无味,更何况成为佳肴美味呢?

    难道自己也要在这个鬼地方经历各种的艰苦,磨砺,才能长成娘亲口中的男子汉吗?寒冰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让娘亲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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