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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新家庭(1/1)

    八十年代鞋厂大都采用半自动的机器制鞋,需要人工的将鞋底放在压板上,掐住皮革的一端,用手把住压杆不停地下压,就能把厚实的皮革与鞋底缝上,而这个压杆则是用一根特别粗的弹簧作动力的,要想把弹簧按下去还是需要很大力气的。

    那天宋鞋的依旧在厂里卖力的制鞋,但是他身后的工友似乎是新来的,手法不太娴熟,按弹簧按得很吃力,半天也没按下去,宋鞋的看不过去了,过去对他说:唉,我说你那姿势也不对啊,你得用手掌,虎口那里吃力,像我这样。说着,宋鞋的就给他示范了一遍。工友是新来的,但是机器可不是新的,没人注意到压杆的螺丝已经脱落了……

    宋鞋的这次习惯性的松开压杆之后,突然压杆弹飞了出去,这倒是吓坏了那个新人,好在压杆没有砸到别人,他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宋鞋的捂着脖子蜷缩在地上……

    压杆虽然没有砸到人,但是这螺丝确实不偏不倚的嵌进了“宋鞋的”喉咙里,他在地上痛苦的蜷缩只换来了血液无助的疯狂流逝,除此之外,再无他用……

    活人最痛苦的时候莫过于亲人离去的时候吧?并且这还是你唯一的亲人,而且你自己还没办法独立生活,那种感觉,就如同早已有人给你下达了死刑,而你却不知道行刑日期在何时,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饿死在路边的沟渠里,就像一条狗一样。你会奢望路人给你食物?别逗了,可能真的有好心人会给你些吃的,他们又不是你爹,凭什么管你?这是一种绝望,一种未知的绝望会彻底的摧毁你的意志。

    如果有人真的肯帮你呢?

    你留下来吧,赵秀芳对宋毅说: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爹的。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房子确实是我爹的不假,但是人家宁可房子不要了,你自己住这房子自己活吧,你确定能活得下去?你自己的亲生母亲呢?不知道哪年就搬走了,到哪去找?

    那年他11岁。从此他每天都和三个毫无关系的人住在一起,那个收留自己却对自己毫不关心的女人,那个经常欺负自己的男孩,那个偶尔会护着自己的女孩,在他自己的家里,他似乎成了外人。

    1990年1月26日,除夕夜,他独自过得第一个新年。那三个人围坐在饭桌前,有说有笑,而他,坐在屋子中最角落里的一个木凳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注定了我的一生都将只有我自己,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错,这就是一个11岁的男孩的内心所想,他想着以前父亲常揣着的那张照片,那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恩爱的靠在一起,而女人则抱着一个看起来似乎还不会走路的孩子。

    女孩似乎看出了宋毅的异样,走过来问:你怎么了,在这想什么呢?他抬头看了一眼她,而她用水灵灵的大眼睛回望着他,那一刻他记住了,她叫李桐。

    男孩在一旁的饭桌上对李桐说:你可真是没事闲的了,理那傻子干嘛?那一刻他也同样记住了,他叫李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桐看见宋毅在院子里不停地搬砖,心生好奇:他在干什么?

    我的世界只剩下我一人了,从今往后,我只为自己活着,而我必须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壮一些。没错,这还是一个11岁孩子,哦不,是一个12岁孩子的内心独白,这很夸张吗?也许是吧,但还有更夸张的,他准备了一把斧子!没错,李刚,你很牛逼是吗?你想欺负我对吗?从今往后,你试试吧。

    这个孩子看起来现在已经有了一种变态的潜质了对不对?符合我们所接触过的变态杀手的很多特征,比如童年不幸,家庭残缺,性格孤僻还有一些暴力倾向对不对?那么他长大了很可能成为变态杀手对不对?可能是吧,color也不太确定,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时间过了好几年,那么应该是1994年9月28日,星期三,晚上五点,地点是在云阳市第三中学,这时间应该是学校放学的时候了吧,而学校门口却聚集了一大片人,各位上学的时候都有这种情况吧,打群架,没错学校两个班级在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会打群架,高一六班和高一八班,你们可能有疑惑了,我们不是在说宋毅会不会是变态吗?怎么扯到高中生打群架这个事上了?这事和宋毅有关系吗?理论上没有,这是高中生打架,1994年宋毅虽然16岁,但还是个初二的学生。那么我说这件事是为了什么呢?宋毅初二,那么那个比他大两岁的哥应该就是高一,没错,一会儿打群架的时候咱们会看到李刚的潇洒身影。

    好的,现在两个班的男生,慢慢的聚在一起了,眼神都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看,然后大喊脏话往一起冲,连打带骂的,高呼口号,什么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计划生育人人有责什么玩意的,然后抡膀子就打,然后围观的女生就在那找谁打的最猛,那么李刚呢?这小伙子,有前途啊,为了自己的面子上去就挑对面最壮的那个外号叫“大地雷”上去就干,然后大地雷两拳把他撂倒,再一屁股坐上去差点没把李刚坐死,你说孩子你没那金箍棒就别穿小短裙,这下丢人可丢大发了,让人给坐屁股底下去了,丢人是丢人,但是李刚可是毫无还手之力啊,让人给坐的跟一坨翔似的,好家伙,这下子脸面可是全丢了。

    过了几分钟,仗是打完了,李刚也是彻底站不起来了,费了好半天才算是拱起来,心里对大地雷那个恨啊,你特么也是真不给我留面子,我特么必须得教训你一下。但是话虽这么说,自己肯定打不过他啊,那行,明着打我打不过你,我跟你玩阴的,我阴不死你。

    那个年代的小胡同大都是情侣们幽会的地方,我们又要看情侣约会?那倒不是,大地雷的家就住在这,大地雷走进了小胡同,而李刚则在后面偷偷跟着,手里拎着一根棒子,之后,他忽然冲了上去,想着吗的老子一顿棒子抡死你!可是吧,你说你偷袭你喊什么草呢?结果大地雷回头一脚就给李刚踹飞了。唉,孩子你真是智商有问题,你说你都被发现了你还打什么?李刚不服,从腰那里抽出一把斧子,没错,就是宋毅的那把,李刚给偷出来了,本来想着给自己壮胆的,结果让人家按在地上一顿打,根本都没掏出来,这会儿总算是掏出来了,不由分说,对着大地雷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晚上,李刚把斧子还给了宋毅,说:对不起啊,我看见你这个斧子,我好奇,就偷偷拿出来了。宋毅接过斧子,只是好奇天气也不冷,李刚为什么要戴手套?他接过斧子,发现原本平滑的斧柄却变得粗糙不堪,像是被打磨过的,但是他也没多想,就接过了斧子,不过,在他接过斧子的时候,李刚似乎笑了。

    李刚为什么要笑呢?因为警察带走了宋毅。

    什么赵伟强?我不认识他!宋毅对面前的警察大喊,赵伟强就是大地雷。

    警察拿出了一把斧头说:这是你的吧?

    宋毅看了看说:是我的,怎么了?

    警察说:这就是杀害赵伟强的凶器,而且,你以为把斧头洗了我们就检测不到那上面沾有赵伟强的血迹了吗!

    宋毅愣住了,随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警察喊道:是李刚,那天他把我的斧子偷走了。

    警察问:你说李刚偷了你的斧头?你有证据吗?

    宋毅说:他自己承认了。

    警察说:可是你母亲赵秀芳却说拿斧头一直都在你那里,你怎么解释?

    好的,看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怎么回事了吧,李刚失手杀了赵伟强,随后他惊慌失措的逃回家中,并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赵秀芳,赵秀芳也是惊慌不已,她首先想的是带李刚去自首,但是,李刚说斧子是宋毅的时候,她就想出了一个更完美的方法。没错,首先把血迹清洗干净,然后把斧柄打磨,去除掉李刚的指纹,然后李刚把斧子还给宋毅,最后,他们假装大义灭亲去举报宋毅。至于小胡同的目击者?我说了那是情侣们约会的地方,你们喜欢亲昵的时候旁边有人看着吗,所以李刚可以肯定当时没有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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