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西门吹雪相对而立。
叶孤城手中有剑,视线已经望到了西门吹雪腰间的剑,他很少会去打量别人的剑,在他看来世上可以让他正眼看的人事物实在太少太少了,剑则更少了,只是这一次他已经将视线移在西门吹雪的剑,他在打量对手的剑,一个在接下来可能杀掉自己的对手宝剑。
西门吹雪手中握剑,他的眼神停在叶孤城的身上,而并非是叶孤城的剑。他知道叶孤城的那柄剑是一柄名剑,而是是一柄神兵,但在他眼中看来剑并不足矣让他重视,真正可以让他重视的岂非仅仅只是人,而非剑。
因此西门吹雪的视线盯着叶孤城的人,而很少停在叶孤城的剑。
一道寒芒闪过,剑光忽闪,西门吹雪的剑已经出鞘。他的拔剑手法非常优雅而潇洒,看上去如一副泼墨山水画,随意而灵性。
拔剑是一门学问,古往今来有不少剑客研究拔剑这门学问,在一些专门研究拔剑技巧的剑客眼中拔剑的方式至少有三百七十三种,有些拔剑手法非常古怪,甚至古怪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许多拔剑手法追求奇巧,而西门吹雪的拔剑却并非如此,至少在叶孤城这位剑道高手眼中看来西门吹雪的拔剑手法快而优雅且自然,这是臻至上乘境界的剑者。
西门吹雪已经拔剑,但叶孤城并没有拔剑,他在西门吹雪拔剑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看见西门吹雪拔剑,他全身上下都非常放松,没有一丁点反手的迹象。
此时此刻倘若西门吹雪拔出的这一剑是刺向叶孤城,那叶孤城一定已经死了,即使叶孤城的武学造诣再高,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西门吹雪的剑一定可以刺进叶孤城的胸口,这一点时间西门吹雪足以握住他那柄外形奇古的乌鞘长剑取下叶孤城的性命。
叶孤城没有动作,他只是很冷静的望着西门吹雪,他相信西门吹雪绝对不是那样的剑客,倘若西门吹雪这一剑拔剑是要取下他的性命,他也心悦诚服,只不过在他眼中西门吹雪绝对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一位品性不良的人即使有再高明的剑术,那也只是剑术而已,终究难以窥视至高无上的剑道至境。
西门吹雪拔剑,他的剑没有刺进叶孤城的胸口。
剑光一闪,剑出现在叶孤城的面前。
这是一把白如雪的剑。
剑柄乌黑,剑身白如雪,他的手握住剑柄,剑尖则横在叶孤城的面前,并未刺向叶孤城的胸膛。显而易见西门吹雪拔剑并非是要杀叶孤城,只是让叶孤城看剑。
西门吹雪手中握剑,语调依旧冷漠无情,道:“此剑虽非名剑,但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叶孤城眼中望剑,心中只有剑,半晌他点头道:“好剑。”言语刚毕,他已拔剑。
他的拔剑手法也非常优雅而潇洒,如天上的白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飘逸之气。
这一剑拔出的很快,但西门吹雪也没有任何动作,他的实现从叶孤城的人转移到叶孤城的剑上。他看着叶孤城拔剑,但他的心很平静,简直没有一丁点感情,他的身体也很放松,他似乎也相信叶孤城这一剑并非是取下他的性命,而是给他观剑。
叶孤城已拔剑,可他的眼睛却盯着西门吹雪,他望着依旧冷漠无情的西门吹雪面上已经露出了笑意,他忽然生出一种知己之感。
他在剑道之路上寂寞了太久,终于发现了一名知己,只可惜这名知己是他宿命中的对手,他手中的剑或许在下一刻会贯穿西门吹雪的咽喉,只是这一刻他们两个下一刻就生死相向的宿敌却可以肝胆相照,非常信任对方。
这种人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位,这种事情古往今来出来也不过区区几回而已。
白小楼、薛衣人两人不约而同回头望了一眼对方,他们都从对付眼中看见了惊叹神色,显然在他们眼中出现这种情况简直实在他不可思议了。
倘若不是他们早知道这两人要交手,他们甚至还以为这两人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只是因为他们知道实情,因此他们知道这两人并非肝胆相照的朋友,而是肝胆相照的仇敌。
肝胆相照的朋友本就很少,肝胆相照的仇敌,举世之间能有几人呢?因此无论是魔教教主白小楼还是纵横江湖不可一世的昔年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眼中都流露出了惊叹的神色。
叶孤城的眼中只有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眼中只有叶孤城,在他们眼中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他们心中此时此刻岂非只有对手以及手中的剑,因此无论是白小楼的眼神还是薛衣人的惊叹,他们都没有看在眼中,他们只是看着对手。
叶孤城手中已经拔出了剑,他望着西门吹雪淡淡道:“此剑乃海外寒铁精英,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西门吹雪冷冷望着剑,道:“好剑。”
叶孤城道:“本就是好剑。”
言语落下,两柄剑再一次藏入鞘中。
此时此刻倘若一般人望见这一幕绝对会非常惊讶,他们不明白为何这两人会拔出剑之后再将剑插入剑鞘中。
只有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人才知道他们两人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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