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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苏继隐殁天脊山 尹越远走东京城(2/2)


    当下上到山岭来,见着一圈篱笆围定个木屋,尹越在外边唤一声,屋内出来个老翁,道:“客人有何贵干?”

    尹越道:“无故相挠,恕罪则个,在下从天脊山来,一路风雪阻滞许多商客,客栈中寻不到宿处,恳请老伯家中借宿一宿,在下先行谢过。”

    老翁道:“既是远游客人,快快请进。”

    尹越施礼谢过老翁,两人一同入到屋内,见个老妇人在灶前生火。

    老翁问道:“客人敢未打火?

    尹越道:“确有半日不曾打火,多多相扰,小人实实过意不去。”

    老翁道:“客人休如此说,任谁都有个不便处,只是村野人家,粗茶淡饭的无甚相待,客人不要见怪。”

    当下唤来浑家见礼,道:“客人少坐。”

    无移时,老翁夫妇搬来酒饭,道:“客人休嫌弃。”奉在主位坐了,两个老人侧边陪侍,一壁劝尹越吃了三五杯酒,道:“不知客人祖贯仙乡?要往何处去?”

    尹越道:“在下本是河北刑州人,欲往东京走一遭,不想遇此大雪。”

    老翁道:“客人休怪老叟多言,听客人说话,却不似河北口音。”

    尹越道:“多年漂泊无定,想是乡音已改。”便叹息一声,又问道:“不知此处离东京还有多少路程?”

    老翁正待相告,却听门外有人声唤,尹越道:“老伯自去照应。”那老翁去不多时,引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锦帽貂裘,烛光下看不真切面目,老翁向尹越道:“也是同你一般的客人,风雪阻了,到此借宿。”

    那人与老翁夫妇施礼称谢,一起坐了,老翁只是劝酒,不言不语,那人道:“老伯何故作此模样,在下借宿一宿,明日自有房钱算还予你。”

    老翁连忙摆手道:“客人休误会了,实是寒舍屋窄,空不出多余的住处,只能教两位客人共里屋将就一宿,因此忧郁。”

    那人呵呵笑道:“只要有个干燥睡处便了,总强似雨雪中受冻,老伯多虑了。”

    用过酒饭,老翁请两人到里屋休歇,掩上房门,自回屋睡了。

    尹越解下包袱,丢在桌上,道:“枉你辛苦许多路程,只是认错人来,你再要看甚麽宝物时,自己看便了。”

    那人道:“在下只是一观,了遂夙愿,并无其他半点心思,今日在客栈中已见你收在怀中,足下何必诓我,却让我看那包袱。”

    尹越记起那书贴来,道:“你知道那卷轴麽?便道是宝物。”

    那人呵呵一笑,口中吟道:“山高水长,物象万千,非有老笔,清壮可穷。”

    尹越也笑,说道:“足下今日确是白白辛苦一番。”

    那人道:“客栈中卷轴开时,在下便望见‘山高水长’的‘高’字,足下小心谨慎,如何不是李谪仙的《上阳台帖》”

    尹越掌起灯来,照得屋内明晃晃的,将出怀中卷轴,道:“你看是也不是。”

    那人展开书帖,只见上面书着诗两句‘高吟瘦马冲残雪,远看孤鸿入断云’,又见那侧边款署着‘逍遥子’三个细字,奇道:“你是逍遥派门下弟子?”

    尹越愈发觉得熟悉,口中道:“不是。”一壁挑起灯来,照得两个面上亮堂堂的。

    两人见了,双双在肚内寻思,“可曾在那处见过?”

    那人道:“我望你好生面善,兄弟能否通个姓名?”

    尹越拱手笑道:“三年前京畿酒馆与陈兄一别,不期今日在此相遇。”

    原来先前风雪烛光中看不真切容貌,此刻尹越望得明白,却是三年前与朱唐进京时曾一处共饮的陈留凤。

    陈留凤呵呵大笑,道:“原来是尹越兄弟。”

    两人施礼,陈留凤问道:“尹兄弟当初往相州拜谒师父,一别三年无恙?”

    尹越道:“说来话长,兄台请坐,听我慢慢道来。”

    两个就烛光里相对坐了,尹越道:“自从京畿酒馆中别过兄台,小弟不日去到相州,在城中寻得几日都无师父音讯,后来在市上见着位卖唱的姑娘,见她可怜,打发了许多银两,不曾想她是个孤苦的人,遭人赚到相州卖唱,那人见我出手大方,到半夜里来偷我银两,我一路跟去,识破歹行,失手将他打死。后来得知府周全,发配愿籍,一路又遇着许多事体,终在天脊山上寻得师父,一住便是三年,月前师父殁了,临终时交待将这书帖交给他的一个友人,便唤作‘逍遥子’今日方才下山来,不期与兄台在此相遇。陈兄方才说那逍遥派,不知道跟逍遥子有何关连?”

    陈留凤道:“逍遥子便是逍遥派的开宗掌门,虽言掌门,不过收二三个弟子,是个乖僻的人,似要张显本事,弟子个个年纪较逍遥子更大几岁,在江湖中名声不显,兄弟不知道也不奇怪。”

    尹越见说,心中想道:“只是当初与师父一齐习武时羞恼的,要收几个大过自己的弟子来显自己聪敏。”口里道:“陈兄知他是逍遥派掌门,定知道其所在,千万劳烦指引,教小弟办成此事,了遂师父心愿。”

    陈留凤道:“这个却不容易,那逍遥子行踪飘忽,虽言逍遥派,实则居无定所,只以信物相传。”

    尹越听了,只得叹息一声,复又笑道:“方才陈兄说甚麽《上阳台帖》不知道是甚麽宝货,枉得你跟我半日。”

    陈留凤道:“尹兄弟在山上住三年,不知不怪,只是不知道兄弟听未听过李谪仙之名。”

    尹越道:“便是唐时自言‘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的谪仙人李太白麽?”

    陈留凤道:“兄弟不明白,我一时半会也难以与你说得清楚。”

    尹越听了,心知是考较自己武学见识,便又道:“世人只谓其诗仙,不知其剑术为诗名所掩,《神州武话》许多武评均评其武学古今第二,仅在楚人项籍之下,更有《武岳通天录》言其剑术入道自然,推为古今第一。”

    陈留凤道:“尹兄弟既然知道许多,想必也知道无象境界。”

    尹越叹息道:“可怜神州浩土,自李谪仙后,近三百年无一人有问道自然之造诣。”

    陈留凤道:“正为如此,近来江湖中传言《上阳台帖》有李谪仙功参造化之笔力,若能参悟,可以入道自然。武林上宗门大派,各路英雄,都欲求得这一幅书帖。”

    尹越道:“不知这《上阳台帖》现今在谁手上?”

    陈留凤笑道:“若是知道时,也不教我枉跟你半日,这等至宝,总是有缘求得,亦不敢声张,只怕尙未参透,反受怀壁之罪。”

    尹越道:“尚且不说传言真假,便真时,也需得离无象境界一步之遥,难以臻进之士方才用得上它,如今天下又有几个?”

    陈留凤道:“兄弟所言不差,不过这等神迹,若能染指时,谁又甘心错失。”

    尹越无言,陈留凤问起天脊山学武一事,两个说话较量些武艺,到深夜一处歇息。

    次日天明,两个来与老翁相辞。

    老翁道:“客人休慌,这前后二三十里不着人家,且吃过早饭走不迟。”

    两人那堪得拂人情义,打起火来做饭吃了。

    陈留凤怀中取了三五两碎银,与老翁道:“多承管待,些许银两,勿要推辞。”

    老翁不敢谦让,即时收下。

    两个辞过老翁,风雪中行了半日,到午间雪止天晴。远远地望见疏林中一个小小酒家,日不移影,二人进到店内,买了酒肉来吃。

    陈留凤道:“兄弟如今要投哪里去?”

    尹越道:“我下山来本为了遂师父心愿,只存想东京人烟广阔,要到那里走一遭,打听逍遥子音讯。”

    陈留凤叹息一声,道:“我与你相投,不期匆匆一会,又要分别。”

    尹越道:“若蒙兄台不弃,愿结为金兰兄弟。”

    陈留凤大喜,两个序齿,陈留凤长尹越五岁,为兄。

    二人吃过酒肉,离店出门,陈留凤取锭十两大银,道:“贤弟休嫌轻慢,昨日已见你失了银两,再无盘缠,今日就此分别,好生保重。”

    尹越道:“哥哥欲投哪里去?”

    陈留凤道:“实不相瞒贤弟,愚兄日前方从京中来,探得音讯,言是《上阳台帖》现在山西金枪门内,也不知真假,昨日见你那书帖,只道假了,方才跟你半日,现欲往太原走一遭。”

    尹越道:“哥哥何必枉费心力,便是有时,也不胡乱教人看的。”

    陈留凤道:“平生夙愿,总要去望一望。”

    尹越道:“既如此,哥哥须得好生保重。”

    当下两个相辞,分路去了。

    只说陈留凤自往太原,一路上晓行夜宿,行得八九日,到了太原府治下。

    这日行经酒店,陈留凤买来酒肉,问酒保道:“可知金枪门在何处?”那酒保正待回话,却听旁边抢出声来,道:“客人哪里来,投金枪门作甚?”

    打眼看时,见个青年汉子,生得凛凛一躯,堂堂一表,执条铁枪立在那儿。

    陈留凤道:“在下东京汴梁人,姓陈,双名留凤,久慕金枪门主赵无极之名,特来拜谒,不敢动问足下高姓?”

    那酒保插口道:“这位便是赵门主的少爷,赵信。”

    (今天有事外出,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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