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走着,忽听边上两个侍婢掩在花丛里,捻着手绢子议论:“你可知道从前锦一姑娘住的那个小偏院昨日搬来个神仙”
我停住脚步,轻轻凑过去偏着头听。
“知道的。你说她是来干什么的以前是因为联主欣赏锦一姑娘,说她是全魔界最好的乐师,才把她接来。这回这个小神仙又是怎么回事她也是个乐师”
旁边那个拍她一下:“你可别瞎说,那是联主特意从天界抓来的,倒有可能是个人质还是别的什么,也不清楚,反正这事联主谁也没告诉,还是那个穆团主每天亲自去”
“好啦好啦,赶紧干活去吧,这种事联主不说肯定有道理,背后议论小心出人身之祸。”这才分头走了。
我略一寻思,小跑两步跟上穆谪继续逛宫殿。
如此到了第四天,这些天来,不知道是为什么,晚上总会做些奇怪的梦,总是在九重天上的。
经常梦到那个叫我“小安”的白衣女子,印象里,她眼睛总是看着窗外的。我只能看着她的后脑勺。她有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一直拖到地上,金钗细软戴的很漂亮,点翠的凤冠,绿松石簪子把头发盘成复杂的样式,要是婢女为她梳头,一定要花很长的时间。
她不常和我说话,我也不曾看见过她的正脸。
也梦见过别的一些人物,比如一个总穿紫色锦衣的贵公子,还有玉帝,和几个打扮地雍容华贵的小孩子,这些人带着他们说过的话,杂乱无章的在我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循环播放,刚刚还是在飘雪冬日,雪花未落到地面,又变成知了声此起彼伏的炎夏。
因为这些,我常常从半夜里惊醒,睁眼猛然看见黑乎乎的床帐顶,却觉得轻松许多。我太阳穴上那颗从小就带着的朱砂痣,这时候也像被针扎了隐隐的疼。
要是能早点回去就好了。要是,师兄能早点来找我就好了。
每次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再逼着自己睡过去。
有一天晚上,我醒了之后就怎么也睡不着,反而烦躁的急出一身汗,就干脆下床披上披风,点好油灯,再看那本没看完的北梦琐言。这时候院门缓缓开了,从后边先现出一片黑色的衣角,离地面三寸高的高度,再是一双软底银边靴。想都不用想,这是穆谪。
我晦气的想,别告诉我从今天开始半夜也要起来加一次药,实在是对那种药味深恶痛绝。
可他这次没端碗,看我屋里点着灯,愣了一会,才绕过回廊走进来。
我等着他来跟我说话。
他信步走到椅子前站了一会,毫无表情的开口:“你想不想回华山”
我嚷嚷:“当然想啦,这种问题也要问吗,我已经受够这种囚犯式生活了。”
“我带你回去。”
我正翻书页,结果手一抖把整页纸撕下来。我心疼的把那张纸小心翼翼的拼回去,边颤着嗓子问他:“你说什么”
“我可以带你回去。”
我闭闭眼,盯着他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我带你回华山。”
我不相信地眨着眼看他。
第七章 下(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