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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危行(1/2)

    “行歌星蕤,熬煮浮世相”

    “她对剑术的追求,很纯净。”

    “以剑法剑道为友,没有丁点儿争胜的心思,难能可贵。”

    成岩喃喃自语,空洞的眸子追向远方,尾随着那一潭静水般的少女。

    “和偌大的情场、名场、利场相比,这纯真实在渺茫。”阿瑞左手握成剑鞘的样子,干燥的的手指缓缓地摩挲剑身放入虚空。

    所有黑暗都是盲目的,灵魂中的坏东西,在四周虎视眈眈期待吃下强大的冥王,一旦感知到纯净的存在,栖身的黑暗拼尽所有力气躁动和怒吼。成岩懒管恶瘴的涌动,甩甩乌黑的袖子,语气犹疑,“我要走了,再见遥遥无期,你也多多珍重吧。”

    阿瑞看着他,闪耀着秋水的光芒,不忍失去却无法网捕,塞了一个雕莲花的乌漆木盒子过去,那盒子长约一尺,宽两指,散出冷冽的香味。“这里几颗药丸你带去,半年服一次,初冬春末的时候,压一压经络里乱窜的阴气。”

    成岩熟络地将盒子揣在袖里,迈出门,毫不迟疑地向南城门走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阿瑞静静地回院落里,细白的手指熟练地翻检干黄的药草,一股醇厚的草药香味溢满庭院,这两日折腾,也不知药庐的病人们怎么样了。

    不到两个时辰,成岩就“看见”前方一个隐约的精魂,散发着吴策独有的气息。他伸手摸了摸身边的树木,够粗壮,于是聚敛魂气,凭着直觉轻轻跃上一支结实的枝丫,寻个舒服的姿势,睡去了。

    行走的吴策听见树叶沙沙的声响,警觉地回头,什么都没看到,索性仰头靠着一个两人才能合抱的树根坐下,一腿蜷起一腿伸直,随手摘了根狗尾巴草别在耳朵上。

    一只鸟扑闪翅膀从上空飞过,吴策摆好的姿势的左脸多了一坨湿乎乎、暖暖的鸟粪。

    此时此刻,吴策的心情很不美丽。

    铺天盖地的谜题织就一张网,蒙在眼前,天光透过网眼射进视线,壮丽的景色藏在网的后面,他只能看个隐隐约约,不真不切。心里有一种冲动,拿起刀剑,将这碍眼的迷网砍成碎渣渣,或者举起熊熊大火烧个精光。

    此时此刻,吴策的心情很匆忙。

    “小玉,你过得好么快活吗我、我很想你过得开心。”红色萦绕在旷野,铺天盖地。吴策喃喃,所有的匆忙都淡忘,“我能见到你吗能听你亲口讲往日的传奇吗你当初让我找的自己的路,这路到底是什么”

    有人从远方追来,脚步声合着心跳愈来愈近,急促的呼吸像是刚刚进行一场筋疲力尽的搏斗,想必又是沈贺,吴策不耐烦地抬手想让他走开,却瞄到一双精致的黑面绣粉莲烫银线的鞋子,那是一双精致的脚,女人的脚,还有一抹艳红的裙角,带着锦织落桃纹。吴策抬头,一袭红衣的女人,只不过,她的眼里藏着一团燃烧的火焰,嘴角却带着旷野的静谧。

    女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似乎觉得甚是有趣。

    “你是吴策”吴策将狗尾巴草拔下来放在耳朵里打转,并不理她。

    “你不会化梦为实也不会引人精魂只会半套惊皇剑是不是”女人似乎满是好奇,语气中夹杂着不屑。吴策撇撇嘴,半套惊皇剑

    “跟我走吧,我可以给你一切哦。”女子蹲在地上,抱臂歪头直直地看着吴策,一脸的纯真,完全不理铺满一片泥土的衣服。

    “你是谁”吴策直视她的眼睛,恍若走进一片虚无,一日,一夜,一月,年年岁岁,所有的时间都禁锢在这里。

    “我叫鸿妃”倏忽间,鸿妃已经浮在半空中,“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你听过吗为什么非要等到岁寒呢,也许你自己就是那株松柏,也许有人已告诉你松柏就是不凋不谢,为什么要像个傻子一样等到岁寒呢”

    鸿妃浮在半空中,树叶卷进空气中,幽绿的大风灌进她袖口、发隙。

    静红流碧,是无穷时光流转,白驹挤不过的指间隙。

    为什么要等到岁寒呢

    为什么不相信呢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一样。”吴策阴郁地转动着狗尾巴草,刚才那种凝滞的感觉让他惊惶。

    “我只问松柏。”鸿妃浅笑,她的追问并不令人讨厌,一片青黄相拥的叶子落在发丝上。

    “你的头发吹乱了,我帮你理一理吧。”少年似一道闪电起身,伸开手掌探到发丝处,扑了空。什么都没有。少年眨了眨眼,自称鸿妃的人凭空消失了,像是从未出现过。

    手中的叶子,有着真实的触感。

    秋日的黄叶沙沙作响,一片阴影掠过,北边的林子里惊起一片树浪,吴策眼明手快地捏到一根发丝,熟悉的晶莹白皙,他摸摸空空肚腹,苦笑一声,“到底是个凡人,一顿不吃饿的慌”,扔掉狗尾巴草,往南走去。

    吴策思索着,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像是错过了什么。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这诡异的女人到底想说什么小玉师傅,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若是鸿妃,找自己有什么目的吴策唯一可以判断的是,作为一个本不属于现实的人,她一定在躲避什么,也一定攫取了不少秘密。可是他什么都猜不出,如一头孤独的狮子,在森林里横冲直撞,得到的只是头顶飞鸟拍翅的微响。

    “为今之计,只能尽早赶到洛阳。”吴策捏捏颈部,心下思忖,“可是双脚走回去也太慢了,有马就好了。”纵身连跃三次,单脚轻点树梢头,只在一瞬间,他望见树林西边两里地外似乎有一条有南北大道,稀稀拉拉的行人车舆微如尘芥。

    吴策踩着步法在树梢上借力奔跑,迎面的气流化作如刀子一样的劲风,割在脸上生疼。御风步法是玉府的墨笠创制的,墨笠本是渠州墨家家主,自称战国墨子的后代,擅长建筑之术、制具之艺、墨氏剑法,江湖中无人小觑,其中墨氏剑法是惊皇时代排名第四的剑术。靠着先辈经年累月的闯荡,如今墨家剑法早已与名不符,因为墨笠爱好专研各种精妙艺术和功夫的身形步法,早已荒废剑术,他坚称只要练习得法,便能令人飞起来,耗费数年创制一套诡异的步法,要吴策实验,那时吴策只是十一二岁的孩童,耐不住爱玩的心性,便跟着学起来,第一步迈出,就摔了空,脑袋磕在洛苑阁中央的大树根上,发际处沁出血迹,吴策偏生不服气,非得学会不可,摔了无数次,花费一个月最终习成,心里的失望比磕破头更甚,因为这步法并没让他随心所欲地飞起来,最多使他在吐纳呼吸后,比常人跳跃更高更远,在离开玉府的这五年里,吴策经常在吃了酒逃账时施展御风步法,逃跑的功夫日益精进。

    吴策喜欢有意思的人,墨笠的天真很有意思。所以吴策喜欢和墨笠待在一起。

    “小策策,我昨晚做梦飞起来了,骑在剑上,飞了一人多高啊”墨笠拎着墨色的酒壶无限回味梦境,吴策大汗淋漓地在雪地里刺雪。

    “小策策,我梦里又飞起来了,能飞到树上了,一辈子生活在树上多好”墨笠拎着墨色酒壶激动描述梦境,吴策揉揉昏昏欲睡的双眼,捧着兵书咀嚼地形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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