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东缉事厂。
位于东华门,在东城,却比较靠南,距离镇武司不过两条街。
与几乎荒废的镇武司相比,东厂的日子这几年虽然也不怎么好过,但还算勉强。
偌大部门里,人流如织,汇拢天下各道情报,并一一呈于宫中。
更有皂靴、褐衫的番子进进出出,做着每日的侦缉、监察事宜。
今日掌班名冯正,内宫太监,正自依例安排下个月的侦缉行动。
东厂戒律森严,每日都有规划,每月都有筹谋,如此才可监听天下。
“下月,王用请了假,需回南陇道一趟,北四街由郭档头监察。”
“工部、户部大门那里,该换秦档头了吧?”
“回掌班。”
下方有人开口:“秦档头去了天牢巡察,下个月估计没有时间。”
“哼!”
冯正冷哼:“宁愿去天牢,都不愿去六部大门,诸位大人的威势真是越来越强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有人抬头,道:“咱们虽说是陛下私属,钱粮却也是朝廷拨给,不动内库。”
“都是衣食父母,谁愿意得罪?”
“也是有的。”
一个太监阴森尖笑:“刘章那小子,不就是发现户部的郭大人私下去了青楼,报上去后,引得陛下狠狠训斥了一番诸位大人。”
“是没错。”
头一人冷笑:“可刘章现今何在?从大档头直接贬成了番子!”
“够了。”
冯正声音一沉,轻敲桌案:“那就换梅乔吧,他这人八面玲珑,知道如何做事。”
“是。”
下方的太监举笔一划,就已做下安排。
“说起来。”
一位苗姓太监抬起头,道:“几日前镇武侯进了宫,你们可有什么消息?”
“清新俊逸、品貌非凡!”
有人开口:“这是我听宫女所言,虽未亲见,估计也是**不离十。”
在场众人,七成以上都是太监,对他人来说宫闱之事都是隐秘。
对在场众太监来说,不过稀松平常。
偶尔说上两句,也不算犯忌讳。
“小白脸罢了!”
一位陆姓太监不屑开口:“镇武司已经没落,由他掌管也是当初故意为之。”
“若是镇武侯老实些,一世富贵轻而易举,若是不识抬举的话……”
“怕是会步靖王的后尘。”
“陆公公,慎言。”
苗太监声音一低:“咱们都是家臣,老老实实办差,不要掺和大事。”
“就怕事不由人啊!”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有太监年岁还小,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闻言不禁有些好奇。
“少打听!”
“知道的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没什么。”
有人满不在乎:“不过是靖王威势太过,逼得朝着诸位大臣联手,甚至有谏言官撞死龙柱,惹得先皇必然大怒,收回权柄而已。”
“可不止!”
一人摇头:“当初反对靖王的,不止朝中大臣,就连江湖上的各大门派也齐齐进京告御状。”
“当时,天下群雄齐聚京城,皇宫连续半月戒严,可是热闹的紧!”
“最后,靖王无奈在午门自戮谢罪,这才免去了一场轩然大波。”
“嘿!”
陆公公冷笑:“靖王建镇武司,有监察两厂之权,这事先皇岂会不知?”
“不过是……”
“姓陆的!”
有人大喝:“你想干什么?再继续胡言乱语,小心冯大人怪罪。”
陆公公面色一变,抬头看去,果然,冯掌班早已是脸色铁青。
“大人赎罪。”
“小人一时管不住嘴,该打,该打!”
说着狠抽自己的面颊,声音清脆,眨眼间他的脸颊就已红肿。
“既然管不住嘴,那就别在这里坐着了。”
冯正面色阴沉,道:“去后院,先去整理一个月的案牍,后面再说。”
“这……”
陆公公面上变色,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他这边才刚刚走出门,就见前院人仰马翻,惨叫声连成一片。
“大胆,知道这是哪吗?”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东厂重地!”
“找死……,啊!”
“好大的胆子!”
陆公公性子虽直,武功却高,若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等地位。
当即双眉一扬,提起双掌就朝前冲去。
奈何还未等他看清来人是谁,就有两道剑光当头绞来,直接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谁?”
“轰……”
偌大墙壁,通体以岩石铸就,在这剑光之前,竟是瞬间摧枯拉朽。
轰然倒塌!
“谁人擅闯东厂,找死不成!”
后殿吼声不断,一道道人影穿出,各种强大、恐怖的气息也一一浮现。
作为当初能止京城小儿夜啼的势力,东厂即使没落,底蕴犹存。
掌班太监冯正、刑不让、巫阳等人,无一不是贯通了小周天的内力高手。
大周天圆满之人,也不是没有!
太监比寻常男儿少了某些东西,就少了羁绊,也更容易投身修行。
虽然只是多个一两分的精力,但恰恰是这一两分,更容易造就高手。
也正是因此,东西两厂绝大部分顶尖高手,都是宫里的太监。
众人一现身,气息涌动,当即把场中那嚣张跋扈的剑光压制下去。
同时,也辨认出来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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