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生命顷刻间陨落,一对有情人最终如此结局,欧阳幽心里有些难受,默默和水若云一起把苏落和裴天崖放进了正在燃烧的院子里,然后又倒了一坛酒在地上,原本猛烈的火势熊熊地染红了半边天。
欧阳幽轻声道:“前辈们,一路走好。”
事毕,欧阳幽思绪万千地和水若云站在彼岸花花海外看着冲天的火焰。
水若云看着欧阳幽黯然欲泣的模样,鬼使神差地伸出双手把她拥进怀中安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那样好受些。”
欧阳幽身体猛地僵住,随即又放松下来。只觉眼睛酸酸的,再也忍不住,埋首在水若云怀中低声啜泣,泪渐渐浸湿了水若云衣服的前襟。
水若云一手摸着欧阳幽后脑勺,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扑入欧阳幽鼻息,她的脸溢出一大片绯红,犹自发烫。
等欧阳幽平静下来,莫名觉得原来有些堵的心轻松了不少。不小心撇见水若云衣服前襟的泪痕,她觉得不好意思,别开脸定定神才说道:“方才多谢你了。”
“给你擦一下吧,你的眼睛都快跟小兔子一样了。”水若云递过一块帕子调侃道:
“你才是兔子。”欧阳幽一手抢过帕子,一溜烟跑远了。
身后传来水若云的轻笑,欧阳幽有些恼自己作甚子说方才这句话,好像不服输的小孩子似的。总觉得自己对着水若云,就有些失了分寸。
又是大半日过去,水若云和欧阳幽出了瘴气林,并寻得一处溪流小息兼补充水袋。
水若云觉得肩上箭伤颇痛,才想起要换药。
欧阳幽看他不是很便利,便一把抢过瓶子,将他的青丝拨至另一边,露出白皙漂亮的颈,和狰狞的箭伤。欧阳幽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水若云的伤口,药粉被轻轻抖落在肩膀上,下一刻微凉的手指把药粉稍稍抹均匀。
水若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拿起水袋想喝口水掩饰自己的尴尬,但有些惊讶自己拿水袋的手竟然有些不稳。
肩部得伤很快被再次包好了,片刻,水若云才开口:“你还熬得住不?今晚还要赶路,争取早些到明霞城,好有些富余时间找个客栈梳洗一番。”
“区区熬夜而已,别小看我了。我以前押送那些兵器给买家时也经常熬夜的,前几天不过是伤寒初愈才有些受不住。”
“好我信你,那我们继刻继续上路吧。”
一路无话,行至第二天子时,借着月光骑马行进的两人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黑暗中,好多绿莹莹的眼睛亮起。
“我们的旅途真是曲折啊!”水若云感叹了一句。
“老规矩,你护马,我来打。顺便帮我看看头狼在哪里。”欧阳幽提剑就想跃下马。
水若云急道:“别,等等,你不能动用内力。还是我用些毒粉,让它们离开吧。”
“好吧,但如果情况不对,我还是要出手的。”欧阳幽知道现在自己妄动内力就会疼得彻骨,干脆静观其变。
巽衣宫虽然不许门下弟子学制毒,但也是有教如何解毒的。水若云现在有很多在裴天崖药房带走的毒药,早就心里痒痒地想知道药效看看自己能否配出解药,现在有机会试试不禁有些兴奋。
“你且等着,待我去去就来。”水若云足尖一点飘然从马上跃起,迎向狼群。
水若云手一扬一收之间,两匹强壮的狼就直接倒地,口吐白沫。狼群见来者不善,便团团地把水若云围住伺机而动。
水若云展开轻功,在狼群中如入无人之境,群狼奈何不了他,只见一匹一匹狼在毒药作用下渐渐倒下毫无声息。他认真记下每种毒药撒出去,中毒的狼的反应。
见水若云这边无法突破,一只体型硕大毛色发黑的狼嚎叫了一声,有十多匹狼趁机往欧阳幽那边悄悄跑去。
水若云发现了那些狼的动静,飞身过去对着那些狼又是一种毒药撒了出去,顷刻又倒下几匹。
群狼嚎叫,显然是怒极!不要命般朝欧阳幽那边扑去。
“不好,它们的目的是马,幽幽快走!”水若云飞身跃回自己那匹马上,扬手又是一把毒粉洒出。
欧阳幽一抖软剑灌入内力,唰唰唰地把自己四周一圈的狼打死,一夹马肚飞奔了开去。这一动内力,欧阳幽全身疼得痉挛,唇边都溢出了鲜血。
水若云那匹马之前受过伤,现在在群狼围攻之下更是慌得马失前蹄,被群狼围得水泄不通。水若云当机立断,立刻解了马背上的包袱,弃马施展起轻功一路狂奔。他的身后,那匹失了前蹄的马很快被疯狂的群狼撕碎了。
看着水若云狂奔远去的身影,群狼不甘心地嚎叫着,没有追上去。
水若云施展轻功,很快追上了欧阳幽,飞身跃到了欧阳幽身后坐定,下一秒就拉过欧阳幽的手切脉。欧阳幽的背僵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
“真是对不住,连累你动了内力。”水若云满是歉意。
“胡说什么,没你在我还不是一样要动手。要是凤儿、锦儿在就好了,这么多狼皮,肯定能给妹妹做床褥子。希望等我找人来这里的时候,那些狼的尸体还在。”欧阳幽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
“真是被你打败了,你的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一般人家的大小姐看到这么多狼,不是应该感到害怕才对的吗?你还惦记着那些狼的皮毛,我太佩服你了。”水若云无奈道:
欧阳幽得意地说:“我又不是一般人家的大小姐,我可是欧阳世家的,我们家有那么多人要养。我除了管铸剑,家里的生意我也管的啊,皮毛生意是个无本生利的好事情,我每年总会和墨白管家带一队人去打上一两次猎的。”
水若云在欧阳幽身后看不到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不过听得她语气他都感受到了她的自豪。
水若云拿出裴前辈配置的药,倒出一颗伸倒欧阳幽嘴边:“来,吃药,你刚用了内力,需要压制一下体内的毒了。”
欧阳幽张嘴轻轻吸了一下,药丸滚落到她的嘴里,渐渐化开,疼得不得了的感觉终于开始消退了。
水若云的掌心被欧阳幽的唇不小心蹭到,他迅速抽回了手,心里有丝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