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在这一刻怎么也挥之不去,即便大亲王知晓风儿命灯早已熄灭数月,可心中那份期盼却在此时此刻无限放大,接肘而来的又是一个诡异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或许,这世界上,真有能让凡人的命格与命灯分离的奇异法术?
秦风默默看着大亲王淡淡的忧心神情,此刻大亲王这种心态,是在极度绝望下潜意思无限放大的反应,人的情绪在这一刻最容易被哪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所牵引,而且往往还能强迫自己潜意识坚信不疑。
这是人性所致,人在绝望时会进入自我保护阶段,其潜意识会扭曲自我认知,哪些平常认为不可能、不存在的事物,往往在这个时候,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存在。
这与历代帝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要去寻找那长生不老之药的道理如出一辙,而且在这个时刻,每个帝王的心中都无比坚定的为,那长生不老仙丹必然存在,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就在大亲王陷入这种认知扭曲的萌芽状态时,急促的马蹄声从南城门官道上传来,清脆的马鞭抽打声令人刺耳,一匹棕色战马呼啸而来,丝毫不估计官道上行人,就这般横冲直闯的朝着啸亭狂奔而去。
马背上,一身穿官服、满脸鲜血的断臂男子,正奋力挥动着马鞭,黯然神色中带着万分焦急的表情,这战马冲向刑场距离啸亭数步时,断臂男子猛那缰绳,战马一声撕叫,双蹄腾空,生硬的停了下来,接着便是这断臂男子一头从马背上摔下。
战马奔入刑场那一刻,李互便认出了马上那断臂男子,正是昔日大亲王座下刺屯室的总管,夜子轩!
十三年前望城坡剿匪,夜子轩与李互有过共事,李互对这隐忍的男子形象还不错,今日见他如此惨状,又神色匆匆,当即猜测必有要紧之事向大亲王禀报,就在夜子轩摔下马时,李互一个健步,单手拖住夜子轩后背,将其扶正。
夜子轩先是回头环视一圈,看见秦风此刻正于大亲王对峙,不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先前那份焦虑转瞬消失,这才对李互说了一声多谢,一瘸一拐朝着大亲王走去。
夜子轩的出现让大亲王略感意外,但见他左眼眼珠已然不在,眼眶不停冒着淤血,左臂也齐肩斩断,怪异的走路姿势,表明左脚定然也受了重创。
大亲王对李互施了一个犀利的眼神,李互点点头,便朝城中走去,此刻夜子轩的出现疑点重重,大亲王冷峻的眼神,是要李互前去查探一番,到底是谁,伤了夜子轩。
夜子轩不顾伤痛,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大亲王身前,掏出怀中那枚影珠,双手将其托起,跪拜道:“大亲王,罪臣发现这影珠,乃有人故意而为,其歹毒用心,人神共愤,请大亲王明察秋毫,切莫被这影珠中的内容所蒙蔽。”
当夜子轩掏出那枚影珠之时,大亲王瞬间感觉全身热血像泄闸洪流一般直冲脑门,一时间还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处于短暂空白。随后当夜子轩提到影珠存在猫腻的时候,大亲王更是感觉自己嗓子眼里热辣辣的,瞬间从脖子红到脸,太阳穴的青筋胀得像豆角一样粗。
倒不是因为愤怒所致,恰恰相反,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大亲王一生征战沙场,几经生死,这人世间悲欢离合、生老病死见过太多,早已是心若止水,荣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表,然而在这一刻,大亲王的内心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如何也按捺不住这道狂潮。
大亲王一生经历大风大浪无数,虽然此刻心如潮汐狂浪,但转身抬头间,便恢复如常,所表现出来的神情语态,瞬间转为淡定从容。
大亲王先是扶起跪地的夜子轩,不起不急不缓的说道:“鬼岁,去将我府中“天香丹”取一枚来,子轩这伤情,不能再耽搁了。”
闻声后,只见先前持符搜魂的那灰袍老者出列,对着大亲王鞠躬点头,便一个纵身,朝着大亲王府飞驰而去。
秦风默默看着这灰袍老者远去的身影,今日这广场之上,灰袍老者三次留情,这份情谊秦风自然记得,原来,他名叫鬼岁。
“说说吧,怎么个故意而为,又是什么将本王蒙蔽?”大亲王扶起夜子轩后,也不着急听他陈述,而是朝着啸亭走去,夜子轩自然紧跟其后,秦风陪同左右,待大亲王入座啸亭石墩后,夜子轩这才为大亲王详细道来:
“大亲王,这影珠记载的内容经罪臣仔细核对,发现有人故意作假,其险恶用心,很可能是为了污蔑世子,陷大亲王于不义,更是让大洛帝国陷入内乱之中,大亲王,你请看这一段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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