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左右瞅了瞅,悄声说道:“怎么没有,那牢房就在后院离花园最远的角落里。”
“离我住的地方倒是挺近。”草儿喃喃道,又问:“是个什么样的犯人?”
翠儿叹道:“是个年轻人,似乎是被毕老爷抓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得罪老爷们了,给老爷们一顿好打,打得全身血淋淋的,好可怜哪。”
“年轻人?”草儿心头一阵狂跳。
翠儿道:“是呀,昨天我给他送饭的时候,他一直晕着,一口没吃,也不知道今天醒来了没有。”
李嫂对翠儿催道:“你快点吃,吃完了赶紧把饭菜给他们送去。”
草儿连忙说道:“要不我给他们送去吧。”
翠儿听了,喜笑颜开,“那就麻烦草儿妹妹了。”说实话,她才不想去那种阴森可怕的地方。
“哎,还是让翠儿去送吧。会吓着你的。”李嫂道。
“没事,我去去就回。”草儿边说边收拾好饭菜,拎起食盒,飞快地走了出去。
真是一个能干的丫头!李嫂在心中赞道。
……
徐绍风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只纤细柔软的手正温柔地抚摸过他的后背。
经那手指抚摸过的伤口一片清凉,灼痛也减轻了许多,想来那人正在为他上药。
那人的药很管用,外伤的血似乎止住了。虽然内息仍然紊乱不堪,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徐绍风自觉精神好了许多。
他不由低声问道:“小花?”因嗓子干哑,这两个字只是在他的喉咙里滚了一下,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你醒了!”为他上药的是一名姑娘,声音娇美,含喜带羞。
原来不是路小花。徐绍风为刚才的想法感到好笑,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他抬头看向那名姑娘,只见她一袭蓝裙,纤腰婷婷,楚楚动人。
“蓝琴姑娘?”他试着问道。
“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蓝琴心中一阵惊喜,脸上飞起一片红晕。
徐绍风不语,心中暗道:怎会不知!路小花一路上都在夸蓝琴姑娘有多么多么的好,指责自己不该把她弄哭了。为了她,俩人还吵过一架呢。
蓝琴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心怀怨恨,便解释道:“将你绑来此地,与我师傅无关。我师傅与他们理论过好几次,他们不仅不听,反而指责我师傅不顾念兄弟义气。你要怪就怪五师叔与大师伯他们,千万不要生我师傅的气。”
徐绍风问道:“你师傅是仁君子方恕清?”
“正是。”蓝琴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药瓶说道:“这仙鹤止红膏是本门疗伤圣药,是我师傅命我前来给你涂上的。”
“如此,多谢了。”徐绍风淡淡地说道。想起方恕清曾为他拦下盖斗的鞭子,他心中暗想:看来这清源君子里也有良善之人。
两下无言,徐绍风合起眼睛,慢慢调息。
蓝琴却并未离去,而是在屋中不安地忸怩着。
隔了一会儿,她终于鼓足了勇气,从怀里取出一物,对徐绍风说道:“这是牢房的备用钥匙。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放了你!”自从观看过徐绍风的两次比武后,蓝琴不禁芳心暗许。而她的师傅方恕清也让她择机放走徐绍风,所以她悄悄窃取了牢房的备用钥匙。
徐绍风闻言一怔,抬眼看她。
蓝琴娇羞地低下了头,只用眼角偷偷地瞟着他。
望着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徐绍风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女孩。
她说:“你笑起来很好看呢,以后应该多笑笑。”
她说:“你总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人家欠你多少钱似的,难怪你打架总是输!你要知道,一味的寒冷并不能赢得胜利。”
她说:“这是当然的事吧!有时候笑一笑就能解决的事情,干嘛非要和别人打架。”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出朦胧的笑意,犹如冰山雪融,清泉流淌。
蓝琴在旁看得痴住。就在她以为他要答应的时候,徐绍风温和地说道:“我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蓝琴没有想到他竟会如此回答,一愣之下任性地说:“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
“可是我不会喜欢你。”徐绍风勉为其难地劝解,“有一天,你也会找到那个喜欢你的人,但那个人不是我……”
蓝琴的眼中升起一片雾气,一个女孩要说出那样的话得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啊,可是他竟然……
她双手掩面,急急而走,全然不顾药瓶与钥匙从手中滑落。
“啪”地一声,药瓶碎裂于地,红色的伤药散了一地,一如她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