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镇涛插手立于山腰,好整以暇地笑道:“方才小师姐曾好意劝说,此地设有护山大阵,无奈你们硬要闯山。如今自食恶果,岂能怪罪于我们?我再奉劝诸位一次,小师姐的护山大阵自建成以来,从未被人攻破。你们尽早迷途知返,免得莫名其妙地把小命葬送在山上。”
尚天华不去理会方镇涛的言语,对孙、丁二人淡然说道:“现在的昆仑无别门不过是个空门,只有那位小师姐能撑大局,所以用的都是些卑鄙伎俩。对付此等不入流的人物,用不了这许多人马。你二人先在此休息,不必意气用事。”
马成戟与丁亭杰关系最好,开口劝道:“小丁,你就听堂主的命令,暂且观战。待我把那个卑鄙的小师姐擒下,让你出气。”
丁亭杰不再作声,眼神中俱是恨意。
江韬献计道:“堂主,这雪地上恐怕被布下不少陷洞。属下以为,咱们可以用一条绳索将所有人连起,这样即使有人不慎掉入洞中,旁人也能立即搭救。”
尚天华点头认可,下令道:“排一字纵列,分隔五步,沿着前人脚印行进。”
“是!”众人齐声领命,分别将天蚕金绳牢系于腰间。
刘百足在前探路,尚天华排在第二,后面依次是黑面青年马成戟和长髯中年人刘海算,江韬则在最后压阵。
五人纵队前行,一路上多次遭遇陷洞。越往后走,陷洞的种类越多,除子母连环洞外,还有大小品形洞、四方中空洞、五瓣梅花洞等等,可谓花样百出,令人目不暇接。但无论是何种类的古怪陷洞,都被江韬这一招轻易破去。
五人首尾呼应,除轻功最弱的刘海算曾大半个身子落入陷洞,随即被有惊无险地拉起外,其余几人相互照应,即使踩中陷洞,都未曾掉落过膝。
地下轰鸣仍在响个不停,山腰上的鼓声却渐缓渐息,最后隐至默不可闻。江韬心中无不得意,就算你们将漫山遍野都挖上陷洞,遇到我这金锁连环之法也是无计可施。
接连又破坏了数处陷洞,尚天华这边本有些低沉的士气重被提起。眼见还有数步就来到登山的正路之上,刘百足不由加快了脚步。
“且慢!”跟在他身后的尚天华却忽然停身而立,一丝不祥之兆划过他的心间。
他话音刚落,但听得“嗖嗖嗖!”数响,几枚倒悬于山路上方、粗如手臂的巨大冰锥突然斜落而下,向着刘百足的头顶急射而来。
此时,因刘百足方才的快行及尚天华突然停步,二人身上的绳索已被拉直。刘百足无法左右闪避,只得向后退去。
冰锥来势甚是凶猛,刘百足轻功极好,后退得极为迅速。可是他忘记了,他与尚天华不过数步之遥。一退之下,他便向尚天华撞去。
尚天华见刘百足与冰锥几乎同时向自己撞来,不慌不忙。他左手将刘百足拨至一旁,右手提槊运功提劲,格挡冰锥。
冰锥与长槊相交,发出“当当当”的连声脆响后,碎散于地。
且说刘百足被尚天华拨至道旁,突觉足下一沉,身子直往下坠。他心道不妙,知是踩中了陷洞。所幸他轻功极佳,凭借一口未尽之气,立刻向前蹿去。
岂料,这次他所踩中的并非陷洞,而是一条长长的陷道。陷道沿山路而设,其上皆是浮雪。他一脚踩上,马下再次坠落。刘百足号称百足,轻功自有其独到之处。他反脚踹向陷道道壁,欲图攀壁而上。
正在此时,山顶之上忽起轰鸣,一个一人来高的硕大石球顺着陷道急滚而下!刘百足方从陷道中探出头来,即被石球撞个正中。他眼前一黑,重又坠入陷道。
此刻,尚天华刚将冰锥震碎,身体却被刘百足与石球拽得向陷道倾斜。眼见石球向他的面门击来,百忙之中,他双手持槊斜戳于陷道外侧,随即沉劲于腿,腰身用力,阻住石球的下落之势。
石球挟着巨大的冲力,重重压在尚天华的长槊之上,压得长槊如弯弓般向后凹陷。尚天华双臂肌肉鼓起,与之较力。
石球弹击数下后,终于顿住。
“开!”尚天华运功低喝,目中精光暴射。
石球之上逐渐显现出数道裂纹。“砰”的一声闷响,硕大石球竟被他一条长槊击散。一时间石球被分解成无数碎块,碎石四溅,屑砂飞扬。
尚天华吐出一口浊气,正欲换气调息,忽觉面前异风大作。抬眼看去,他不禁目眦欲裂:山顶之上又有数颗同样的石球,沿着陷道接连不断地滚落!
他心念急转,自己击碎一颗石球后尚觉气力不济,胸闷异常。若是这数颗石球一起落下,他定然无法阻挡。而后面三人技不如他,更是无法幸免。
难不成要全军覆没于此地?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回槊斩断连于自己身后的绳索,缩身跳入陷道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