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息一会儿,尚天华恢复了些精神。张弃海将做好的米饭与带来的腊肉等食物分与众人。尚天华本毫无食欲,但想到刘海算烦人的担忧,便勉强吃了些饭食。
饭后,尚天华下令继续赶路。
张弃海走过来,对他说道:“堂主,我看兄弟们都很疲劳,而且现在天也黑了,不如在此休息一晚,等明天天亮再走吧。”
“咱们既已被齐王人马盯上,自是越快行往泰山越好。”尚天华目中划过一丝不悦。这个张弃海是一庄之主,平日养尊处优惯了,纪律与行动上都难比自己身边的人。这种时候居然还怕苦怕累。
“堂主教训的是。”张弃海低头令了一声,又恭敬地说道,“不过现在马匹不够。请问堂主该如何是好?”
尚天华脸色阴沉下来,“叫你的人挑选好马拉车,其余的人轮流骑马。”
“那好吧。”张弃海看出他的不悦,讪讪召来手下,叫他们分派马匹。
谁知他的手下知马车沉重,爱惜自己的马匹,都不愿让自己的马去拉车。几次争论,竟为此事争吵起来。在旁等待的马成戟等人,均目露不屑。
尚天华目中不悦更盛,对江韬道:“你去把此事处理一下。”
江韬领命上前,对张弃海那边乱作一团的人高声叫道:“堂主有令,都给我闭嘴站好!”
他这一喝,运足了功力。张弃海的人皆被震住,全都转头看他。
江韬正要说话。突然,他按住腹部惨呼一声,接着四肢抽搐,倒地不起。
刘百足急掠上前查看,只见他脸涨得通红,面上青筋如蚯蚓般乱跳,竟是练功走火入魔时的征兆!
江韬勉强压住乱蹿的真气,艰难地吐出三个字:“鼠……魔乱……”
刘百足闻言大吃一惊,慌忙按住腹部,不禁面色惨白地叫道:“不好,我们中毒了!”
“中了何毒?”张弃海大惊失色地走来。
“大家都不要运功!”刘百足急喝道,“此毒应是鼠山老妖特制的‘鼠魔乱’,如果运功,便会形同走火入魔。”
“这不可能吧?”张弃海一脸震惊,“听说此毒贵比黄金。难道齐王为了对付我等,竟会下这么大的本钱?”
他此言一出,他的手下都慌乱地聚拢过来。
尚天华微一运功,丹田处果然隐隐传来刺痛之感。望着围在身后的张弃海及其手下,他忽然明白过来。
“是你在饭菜中下的毒!”他望向张弃海,目光沉冷。
“鼠魔乱”之毒无形无色,却只能在食用之后才有效用。而今日做饭之人,正是张弃海及其手下。
张弃海不答,哈哈笑着地将手一挥。他的手下立时抽出兵刃。
尚天华等人苦于无法运功,纷纷被制住。
张弃海对他得意地一笑,“尚堂主,你既知此毒,便也应该听说过此毒的霸道之处。一旦中了此毒,不仅一运功便会真气暴乱,形同走火入魔,而且即使服用解药,在十二个时辰内也无法使出半分功力。各位武功虽然都很不错,但谁也不想毒发后在地上当众打滚吧?我劝各位不要乱动,安心地跟我走吧。”
尚天华目光闪动,阴沉地说道:“原来你已经投靠了齐王。”
“尚堂主真是个聪明人。”张弃海赞叹道,“你既然猜到,我也不必隐瞒,我们已经归顺了齐王。”
“你可还记得当初加入本教时,许下的誓言?”尚天华冷冷地盯着他。
张弃海脸色一变,沉声道:“当初加入你们,我是迫不得已。你虽是只强龙,但齐王却是地头蛇。强龙不压地头蛇,我身在齐州自然是齐王的子民。你想作乱,我可不想奉陪!”
“那么你是打算不顾江湖道义,欲图违背当初的誓言了?”尚天华逼视着他。
“尚堂主,你说这话就过时了。”张弃海哈哈一笑,“如今的江湖早已不比当初,道义和誓言算得了什么,如何能捞到真金白银才是最实在的。”
“那么你就不怕誓言成真?”尚天华目中透出丝丝杀意,极缓地吟道,“天道不公,改天换命。为达此志,万般皆舍……”
张弃海面色通红,尚天华所吟正是他当初入教时的誓言。他恼羞成怒地对手下叫道:“把他给我捆了!齐王有令,谁拿下他,赏银十万,其余几人也各有五千两的赏银。”
“如违此誓,以死谢罪!”一直默立的丁亭杰突然接口。他不顾身后人的刀剑,猛然拔剑向张弃海刺去。
擒贼先擒王!他拼着身后中刀也要先杀了张弃海再说!
张弃海虽然养尊处优,但不愧是一庄之主,一惊之下,急速后退。
然而,他退得虽快,丁亭杰的剑却如跗骨之蛆。无论他如何后退,剑尖始终指向他的心口。
张弃海拼尽全力后退,冰冷的剑意似乎就要穿胸而过,吓得他几欲魂飞天外。
突然,丁亭杰身体僵住,接着他全身开始止不住地抽搐。
一旦运功,“鼠魔乱”之毒立时显现!
几名反应过来的张弃海手下纷纷举起兵刃。数柄刀剑同时穿透丁亭杰的后背。
“小丁!”马成戟几人怒吼一声,目眦尽裂。
张弃海扯住胸前破碎不堪的衣衫,惊魂不定地喘息。再快一分,丁亭杰的剑便会刺入他的心脏!
他惊怒地叫道:“只留姓尚的一个。把其余的人都给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