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担保,是不是这种?”银霞取出“异月如梦”。
“这不是绮罗香坊的初香瓶嘛!”圆脸少女眼中一亮,捧住她的手看了又看,“哎呀,还是坊主宫绮罗亲手制作的。这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姐姐你是怎么得到的?”
“你只要告诉我,此物可否用做担保?”银霞语气不免有些生硬。她本就对温府大为不满,经那“娟人娃娃”一激,如今怒火直指温四公子。
什么“芝兰琼屑不为香,素光流萤逐剑飞”。她暗暗摸向腰间长鞭,不过是些花架子剑术,怎可能及得上我的银电!
“当然可以,有了这个就不用经过初试,直接入选了!”圆脸少女一脸羡慕地扯了扯她的衣袖,红着脸小声央求,“姐姐,你能带我一起通过初试吗?就说咱俩是一起的。”
“自是可以。”银霞想都没想一口应下。这名少女挺招人喜欢,何况此事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谢谢姐姐!”圆脸少女大喜,“我叫郑明秀。你呢?”
二人互通姓名之后,郑明秀迫不及待地拉她奔向院门。
银霞将香瓶交给门卫验过,二人也被请进院中。院内,有丫环前来领路,将二人带到正房门外。
“娟人娃娃”正从房内走出,见二人到此,不由面露惊讶。不过她很快恢复了高傲,目不斜视地从二人面前走过。
哼,鹰翔于天,虎啸于林,当不必自降身份,与雀鹿相争。银霞心中叨念着萧引教导过的话,也将头一扭,骄傲地不去理她。
正房内,灯火通明。一张宽大的书桌后,坐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精干女子。她边执笔书写,边以命令的口吻吩咐着身旁的丫环。但见丫环们被她支使得四下奔走,却迅而不乱。
“三总管,这两位是绮罗香坊荐来的舞姬。”领路的丫环在屋外禀道。
“让她们进来!”那女子头也不抬。
这位就是公子夜所说的温慧总管吧?想不到竟这般年轻。银霞暗道,与郑明秀进屋站定。
温慧目含审视地盯着二人看了一会儿,问道:“信物呢,拿上来。”
银霞将那瓶“异月如梦”呈上。
温慧接过瓶子没有立刻打开,而是仔细查看瓶底,然后打开瓶盖,以掌做扇地轻嗅。一番验定过后,她目光略显柔和,示意银霞取回瓶子,并问道:“你二人因何要来温家当舞姬?”
银霞一愣,正寻思着该如何作答,郑明秀抢先开口:“我想当徐大师的弟子!”
温慧不置可否,对银霞问道:“你也是如此吗?”
银霞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为银子而来。”她对做贼之事仍是耿耿于怀,索性就这样模棱两可地说出来,总好过憋在心里。成与不成,但凭天意。
“仅是为此?”温慧有些讶然。
“当然,还有什么比银子更为重要!”银霞重重地点了下头。反正她把该说的话都讲出来了,也算不得撒谎。
温慧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来温家做舞姬者,不是想成为徐大师的弟子出人头地,就是为了接近四少爷。不论来者为了名声还是为了名份,都是为名而来。这姑娘直言为银子而来还真是少见。她举止从容、不忸怩作态,说话时眼神清澈,以温慧阅人无数的眼光可以看出,她说的都是真心话。这位姑娘身上有种平常女子难得一见的率真与坦诚,她倒颇为欣赏。
不过能当上徐大师的弟子或是四少夫人,银钱自是少不了,此女的目标也不外乎如此吧?温慧自觉了然。只要不是别有用心,欲图对温家不利,她就不会多管,何况还有绮罗香坊的担保。
想到这里,她将二人登记在册,和颜悦色道:“我代表温家欢迎两位姑娘的到来。请记住,明早卯时,徐大师将在东校场亲自选人。”
说完,她挥了挥手。自有丫环上前,引领二人去往客房安歇。
二人同住一间双人客房。郑明秀拉着银霞的手又笑又跳,止不住地道谢。温家的初试竟这样轻易地通过了!
瞧她那股激动不已的开心劲,银霞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想当徐大师的弟子?”
“那是当然!徐大师可是京城著名的舞师,如果能成为他的弟子就可以去京城见世面了。而且就算不能被徐大师选上,只要能当上温家的舞姬,也有十两银子的礼钱呢!”
十两银子!
银霞眼中似有一条仇恨的火线被蓦地点燃:仅仅一名舞姬的礼钱就有十两银子,这温家还真是有钱。天意难违,看来这次的贡银就着落在温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