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禩忙道:“额娘请放心,儿子一直很有分寸。汗阿玛不动,儿子绝不会蠢蠢欲动。”
昭嫆撇了撇嘴,还说不会蠢蠢欲动?那年是谁为大阿哥扶侧为正之事摇旗呐喊的?她可记得真真,太子气得脸都变形了,自那之后,阿禩与太子的关系便很僵硬。
胡庆喜突然快步入内,磕头道:“娘娘,德庆殿出事了!”
“德妃怎么了?”昭嫆当即脱口问。
胡庆喜擦了擦满头的热汗,“奴才也不晓得究竟出了什么事,只听底下眼线回报,六贝勒福晋此刻被罚跪在德庆门外。”
阿禩露出几分惊色:“额娘,六嫂还怀着四个多月的身孕呢!”——就算六嫂真的有什么过错,也不该叫一个身怀六甲的福晋跪在烈日炎炎之下!
昭嫆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德妃的确素来不喜欢四福晋和六福晋,却也不至于如此……”——六福晋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惹恼了德妃?
正在这时候,太监小贾在帘子外磕头禀报:“启禀娘娘、八爷,四贝勒求见。”
昭嫆一愣,是了,四贝勒今日进园子见太子,也是该顺道去给德妃请个安的,见弟妹被德妃罚跪,四贝勒这是来找她帮忙的?
“快叫他进来!”昭嫆毫不犹豫便道。
片刻后,便见一身贝勒吉服的四阿哥胤禛,顶着一头细密的热汗快步走了进来,“给皇贵母妃请安!”
昭嫆忙道了一声“免礼”,又道:“六福晋被德妃罚跪的事儿,本宫也听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贝勒额一脸急躁,“此事说来话长,可否请皇贵母妃先行起驾,容儿臣路上慢慢禀报?”
“也好。”毕竟德庆殿的路有些远,路上就足够解释清楚的了。
其实四贝勒去德庆殿请安,事情便已经爆发了,今日原不是各家福晋进宫请安的日子,六贝勒是被德妃给召进宫的。
四贝勒这样一个沉稳的人,难道竟也有如此急躁的时候:“六弟那里,儿臣也叫人通知了,只是他在园子外头,还不晓得何时能赶来。儿臣才特意来求皇贵母妃的。”
——四贝勒也是个明白人,他晓得自己跟生母关系僵化,若是开口求情,只会适得其反,而在这园子里,能管住德妃的,只有汗阿玛、皇玛嬷和皇贵母妃三人。婆媳之间的事儿,自是犯不着惊动汗阿玛和皇玛嬷。所以四贝勒才不顾路途遥远,特意来了昭嫆的芳椒殿。
“是六弟的庶福晋乌雅氏发现自己被下了药,才以至于如今都没有生养!连太医多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孩子了,乌雅氏痛苦流涕,跑去找额娘做主。额娘才雷霆震怒,对六弟妹发作了。”
原来如此!德妃是认定是六福晋所为了。
赶到德庆殿的时候,果然看见腰身略丰的六福晋富察氏正跪在毒辣的日头之下,此刻已经汗水淋漓,脸蛋都晒得发红发紫,人也摇摇晃晃,几乎要跪不住了。
昭嫆下了肩舆,从六福晋身旁经过的时候,嘴里轻轻吐出一句话:“一刻钟后,装晕。”
六福晋怔了怔,待到回过神来,皇贵妃已然步入了德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