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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醉当听老情歌(1/2)

    一片狼藉,被一顿怒射之后的苍夷中灰尘云云,笼罩着那副站立在中央的高挑女子,和她脚边不省人事的左明。

    这柳清莲当真神鬼莫测,实力令人发指却不爱打架。她确实不是那种非黑即白的人,为人处世很是奇葩,也比较放纵,当真和九霄之上的闲云野鹤相差无几了。

    她也确实淡泊名利,众所周知在柳院士逝世后柳清莲对白小戮以外的事基本上都摆出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态度。鲜衣怒马的时候有想过为了金银权力未雨绸缪,然后一举达到琼楼顶端,做个彻头彻尾的人上人,对白小戮的好奇转为爱以后,就如同一片茫茫大雪被一滴鲜红无比的血液渗透,心里除了他还是他。

    到海枯石烂也会一直都是他,记得柳姨说过人活得越久生孩子越难,实在不行现在就把白小戮睡了,省得以后一些不胜其烦的破事找上门来。柳清莲那时候脸皮薄如蝉翼,面对柳姨似笑非笑的话语只有青春朝气的羞涩,后来一波三折,也算是得到那个魂牵梦绕的男人了,只是那人比城墙厚得脸皮如今被岁月的利刃削得轻薄若露骨。

    床帏之事什么的还得靠如今自己这个不知廉耻的厚脸皮来让他慢慢顺从。老了终归老了,就生了两娃,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便是白小戮依旧散发着善良的光辉,摆出趾高气昂的架势看似事与愿违实则温暖如阳的养了寒萌,因为小不点,又养了端木晓晓。还有个小不点生的小不点,更是让白小戮对其百般宠爱。

    虽不说如同柳院士所想象的子孙满堂便是良辰美景,但也算是和和睦睦,对后代来说家庭幸福圆满。

    可她如今不仅事与愿违的来了,还这般兴师动众。从冷然和白小戮杀人后到现在差不多过了六七个月,左明经不住舆论进入了官方设定的议事厅,差些被揭穿丑恶面目的他借由落荒而逃,可逃得了初一,逃得过十五?

    果不其然,这也过不了几日,再度的罪恶让他原形毕露。他原本不用这样,柳清莲也想不通,这世上比左女妖娆佚丽的娼妇多如红蚁,而且靠点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小钱就可以得到那方面的消遣,为何偏偏是左女。

    思来想去,望着他文质彬彬的脸,几乎抓耳挠腮。

    刚才楼上雷厌昊撕心裂肺的嚎叫让她明白左女出的事定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浑噩不堪。但依旧想不通,这样只会让他早些进局子。

    她俯下身去拉起左明的手朝着楼上跑去,很快到那个千疮百孔的门前,看着墙边坐着的两人,看着躺在雷厌昊怀里睡着了的,却面如死灰,万念俱灰的人。蹲下身子轻声细语道:“好了,没事儿了。”

    刚才的颠簸让左明醒了过来,眼前的朦胧逐渐清晰,便看到沙包一样大的拳头须臾甩了过来。短时眼耳双失,头脑晕眩,脸部面目全非,过了一会儿恢复过来,心有余悸的看着雷厌昊站在自己面前。

    欲要开口,来的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反正打不死,那就让他揍到爽吧。

    柳清莲这样想着,望向自己怀里的俏脸女孩儿,心里七上八下,百感交集。转而尽数化为怜悯。她的一生都因这个如同帝王将相的家庭一样变得与众不同,当真非黑即白。和普通人家灰蒙蒙的一片不一样,这些个权衡利弊太让无辜人受罪。

    白小戮那些个浑浑噩噩的日夜经历的凡间琐事也让他有所觉悟,觉悟后便是麻木。许多人人云亦云,对于这些触碰不了也触碰不得却又夜夜幻想的事讨论着,然而在这种时候人们偏偏是话语最有文采的时候,有时候字字珠玑,有时候温暖如夏日长流,白小戮何尝不是在其中过来的?

    他因为老人家的善意的谎言从麻木中脱离,然后一次次上当受骗,看上去就像同一个坑要故意跳上几次。

    世界上这种事太多太多,这也是柳清莲为什么不愿下山保持着坐山观虎斗般的样子,因为她怕插手以后身先其中,无法自拔。

    她不想像白小戮那样每天伤春悲秋,似乎哪里的一次悲欢离合,哪里的一次悲欢离合,都会让白小戮身临其境,迫使他想要正义,想要让那些罪恶走向自己的极端。

    柳清莲则保持风轻云淡的态度。

    可她还是来了。

    她没有因为怜悯而流泪,没有应为愤怒而剑拔弩张的乱砍乱杀,只是想在此刻,自己胸怀的温度能传达给这个女孩。

    终于,低沉却更加彰显磁性诱人的嗓音说道:“厌昊,别打了,他······”

    雷厌昊咬牙切齿,红肿着眼睛,过了半响才怔怔失落的瘫坐在地上,一言未发。

    柳清莲如实说道:“传言终归是传言,将杭州翻天覆地,也不见得能找到他嫂子的尸体,估计,早就灰飞烟灭了,那便没有实证,如今这个女孩······他最多坐个受个几十年的牢狱之灾。”

    雷厌昊失声痛苦。

    他确实心有不甘,但也确实与这个女孩认识不到一周,只是两人见面便相谈甚欢,也算是知己好友,对于知己好友,他有必要这样痛心疾首,更何况这个知己好友,还是个女孩子。

    他埋头苦诉道:“凭什么?”

    在柳清莲脑海中两个人的影子似乎重叠,现在的雷厌昊就像那日痛哭流涕的厉明雨一样,心中万般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这么个惊世骇俗的天大趣事儿怎么少得了流言蜚语?自然不过半刻就泄露了,吃瓜群众蜂拥而至,新闻记者还是报社小编蜂拥而至,杭州左家翻了天了!昨日还只是人心揣测,今日便“真相大白”,当真趣味十足。

    那些只要站在所谓道德最高点的评判者们开始以假乱真,左明自然而然陷入低谷,而且比丧家之犬还狼狈不堪。索性目前在局子里面,眼不见也就心不烦了。

    “你们说左明这人干得那些勾当是真的?太蹊跷了。”

    “诶!这话说得好笑,要说他干不出那些勾当,谁信啊?当年怎么身居高位的群众心里有底儿,他就是活该!只是可惜了那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被残害,要说她岁数放在以前可是正值青春韶华绚烂的时候,可惜了!可惜了!”

    “上一代毁了下一代,这在左家不为过,不过我还听说,那雷大家主的宠弟可是对这左家小女很喜欢的样子,那日不是在左家楼顶痛哭流涕嘛?”

    “要说雷家那男人喜欢上这女孩的话,左明这次可惨了,那雷厌奚可不是好惹的主,我就听说当年LL学院凌迟事变是雷厌奚为了她那弟弟做的事儿。”

    “可在怎么样总不能将左明杀了吧?毕竟传言还是传言。事情还得从他嫂子那儿说起,要不是她嫂子闹那么一出,也不会害得左女成如今这样。”

    “红颜祸水啊!”

    “也不见得全是那娼人的错,要不是左明他哥觊觎那破凳子,也不会被左明那混球刷那么一出。总归是世家子弟无感情,当然,除了冷家家主和雷家家主。”

    惹来一阵哄堂大笑。一人捧腹喘着粗气一顿一顿的笑道:“我以前都还期盼······那姐弟俩相伴一生呢!哈哈哈······是我天真了,姐姐先找着了作家记者先生。现在估计又要为弟弟的终身大事出谋划策了。”

    “跑题了跑题了!不过说起作家记者,这破事儿不会沦为他笔下飞墨吧?”

    “那一定精彩绝伦!”

    “我看呐!等左明出来,雷家家主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嗯。如果只是上了左女并无其它的话。”这人指着自己的裤裆摆出极为严肃的表情说,“估计得把这里砍个成百上千次。”

    “就算传言是真的,那也得将那里千刀万剐啊。”

    群众哗然,飞沫浸湿了飘然的尘埃,哄堂大笑中带着各自的揣摩。

    不过当真这种不新颖却又引人思索的事情让厉明雨眼前一亮,于是在电脑前奋键急书。

    柳清莲翘着二郎腿坐在雷厌奚旁边,纨绔痞性倒显得高大的雷厌奚文质彬彬,这种文静的感觉反而更突出柳清莲那淋淋尽致的痞性,白小戮看着她便内心凛然,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自由心生。

    柳清莲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儿?”

    白小戮侧过头去没有说话。在白小戮面前,柳清莲总是显得撩拨之意十足,像似接下来总会有一场翻云覆雨一样。对于这样的感受,白小戮也只能深感体会却难以言出。尽在不言中嘛。

    白小戮看着两位秀色可餐的美女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心有羞耻,朝门外走去,赏赏梅花也不错,毕竟难得来一趟北京。白小戮以走,雷厌奚禁不住问道:“柳姨是如何让白叔爱上的,这点我倒是很想知道。”

    柳清莲不假思索的笑道:“霸王硬上弓啊!这点都不懂,小心厉明雨被别人拐走了。”

    雷厌奚说道:“我试过,但总觉得那样和那些够男人并无差别,而且,我要的是真爱。”

    柳清莲拖着鳃,手肘撑在翘起二郎腿的膝盖上,低眸却散发着光彩。她这会儿显得柔情似水,说:“真爱吗?那是建立在物质上与精神上的玩意儿,不过这两样你都有的话,哪儿没有真爱。”

    雷厌奚心里一阵寒颤,柳清莲继续说:“正真让你改变去爱一个人的,不是一篇笔墨扣人心弦的文段,而是一场刻苦铭心的爱情事件之类的。”

    雷厌奚一头污水。

    柳清莲说道:“你总归会懂的。明雨那家伙很棒的,人好心好,虽然脾气犟了点。说起来那股傲劲儿和你很像呢!你俩在一起准没错。”

    雷厌奚眼眸升起怒气,说道:“只是啊昊······左明那狗贼出来,我定将他千刀万剐!”

    雷厌昊自打从杭州回家后对左女那是毕恭毕敬,寸步不离,生怕哪日自己不在她身边,然后她轻生去了。左女每天精神萎靡,茶饭不思,看起来颓废慵懒,话也变少了许多。

    只是此刻梅花飞飘,在雨夹雪中倒是一幅旖旎的风景。左女心情好些,说道:“我想去看看······左明。”

    雷厌昊立即回应道:“我陪你去。”

    直升机的轰隆声并不影响愁眉苦脸的左女心中的万千思绪,直到耳机里传来雷厌昊的声音:“感觉还好吧?”声音很轻很温柔。

    左女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你喜欢我吗?”

    雷厌昊如实说道:“不清楚,反正我们现在是好朋友。”

    “干嘛对我这么好?”

    “好朋友要互帮互助,再说,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能再上一层楼。”

    左女显得平静,并没有再说下去。

    雷厌奚望着远去的直升机,说道:“柳姨觉得爱是什么?”

    柳清莲说道:“爱就是爱。”

    雷厌奚转移话题:“差不多尘埃落定了,得去把万衍生的事儿解决,然后再查出左家事变的真相,我不能让他这样轻轻松松的再监狱里度过几十年。”

    柳清莲说道:“年轻人的事儿我就莫管了,你也不小了,和厉明雨结完婚后,多陪陪人家。要不是那蠢猫,我才懒得下山。”

    雷厌奚说道:“那是自然,不妨婚礼过后在回去吧?”

    柳清莲苦笑道:“家里三娃儿够让萌萌心累了。对了,你不是收养了一个小孩儿吗?”

    提到那如今长成个大胖小子的小娃娃,雷厌奚面泛春光,喜色在冰冷的脸颊上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她说道:“我也很忙,只能交给管家阿姨了,最近处于新胶囊的决胜时期,得加把力了。”

    柳清莲点了点头。雷厌奚脸色转而阴沉,低声道:“是我太不合群了。”

    柳清莲说道:“这样挺好的,知道俄罗斯方块吧?太和群,可是会消失的。说不定,厉明雨就喜欢这样特别的你呢。而且,在生活中,偶尔有些任性,会有惊喜。”

    雷厌奚并不了解什么俄罗斯方块,但大概知道柳清莲意欲何为,只是,身旁这人虽在旁侧,却高深莫测,有些时候显得莫名其妙,但风范可见一斑。不知她胸中丘壑多深,不知她脑中装着多少天马行空的思想以及多少星辰大海。

    雷厌奚望着她脸上总是漾着一杯斟着闲情雅致的美酒,极易令人陶醉,便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想硬生生的挤出个笑容来,挤出来了,但生硬冰冷,笑比不笑更令人噤若寒蝉。

    她总感觉眼前面若拂春风之人绝对有着惊世骇俗而深藏不露之通天本领,不容小觑,就像那日惊得众人缄口结舌,而后慌忙逃窜一样。

    柳清莲可没有什么宏图大志,更不会像白小戮那样心系黎庶,报仇雪恨。历经日夜操劳的岁月的她如今只想保持真我,平平淡淡。去他娘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姐姐我要当自个儿的女王,做那阴山闲云野鹤,当个快活神仙!

    众所周知,柳清莲是柳院士依照自以为最完美无缺的人类造出来的,无论是她体型力量上拔山举鼎无可匹敌的实力,还是强大恐怖的精神思想,在常人眼中都是超乎奇乎的,当今能叱咤风云,翻云覆雨的人唯她第一。

    但天下事,坏于懒于私,她就是想要和着爱人亲人在穿暖花开处安详处之,持之以恒。

    但不得而知又令人新奇的是,柳院士当年心中最完美的人类的最高限度到底是怎样惊世骇俗的呢?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如今,除了柳清莲对学院的无私奉献以及狂造杀戮致使死于其裙下难计其数的歹徒都是有目共睹的,其它的什么柳清莲从未在展现过什么惊天动地的能力。

    她没有王者风范,只是一家之主,而一家之主,只想照顾好家庭,那是最幸福最完美的事儿。对于她的推论,几十年来云云不计其数,她也置之不理,只是,这样反而显得这个让人触不可及的女人更加神秘了。

    雷厌昊想起了柳清莲和白小戮平凡却又令人羡慕不已的爱情故事,像是安慰道:“柳姨强上白叔,算是先婚后爱。”说完蓦地觉得大错特错,这左女这样的事儿,那方面的管自个儿毛事?赶忙说道:“我是说,凡事都有第一次,放眼远方,看淡些更好。”

    调解的很生硬,左女欲哭无泪,几乎咬牙切齿地回应道:“有第一次,那便会有第二次。”

    雷厌昊低眸,不知作何安慰。

    监狱里众官把守,想必左明也逃不出来,这几十年牢狱之灾,是必然的。

    “厌昊。”左女平静说道。

    雷厌昊嚼着糖含糊问道:“怎么了?”

    左女望了他一眼,说道:“在这等我,我想跟他单独聊聊。”

    “好,你不出来我不走。”

    左女含着两泓洌水,眼眶里波涛汹涌,紧咬着下唇片刻后才低声说道:“谢谢。”粗狂的声音显得霸气,但却忧伤,雷厌昊鼓动着的腮帮子顿时凝注,整个人怔在那儿看着她进去的背影。

    “左明,你女儿找你。”警官故意这样含怒说道,望着女孩儿散落下垂的头发满心怜悯,叹了口气出去了。

    见到这个男人,依旧显得端庄,文质彬彬的样子让左女竟有一丝恨不起来,转而觉得自己心好痛。

    接起电话,两人对视着却不知从何说起,这样片刻,一滴浑浊的水滴搭在光滑的桌面上,左明看着她那滴眼泪,抿了抿唇,说道:“当时正好你来了,我原本要找其她人的。”

    左女恼羞成怒,厉声颤抖道:“你还要找其她人?”

    左明垂头丧气,说道:“情况紧急嘛!知道一个团队吗?叫数圣,你父亲在抢位子的时候,惊扰了那群疯子,然后那群疯子查到我头上。左家虽然是快要比肩冷家的大家族,但疯子终归是疯子,我需要犯罪,然后躲到监狱里,当时正好你来了,我也考虑到估计再晚些要出事,就······”

    左女气及反笑,眼里的泪水骤而犀利无比,寒声道:“我问你,抛开那天破事儿不谈,是不是你和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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