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苦笑着目送杜鹏大步出门,压低声音问韩胜道:“皇帝这是终于要对你动手了吗?”
“不是终于忍不住,是一直就没有停止过。”
“照您这么说,杜大人此行怕是凶多吉少啊!”
韩胜微微额首,语气沉重:“是啊,能动用的力量老子都动用了,不过陛下是那种不下决心则已,一旦做出决定就一条路走到黑的性格,想要保住你杜叔父的性命很难……郭璁那个老匹夫,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把他挫骨扬灰。”
“那究竟是郭静妃想对付您还是皇帝本人的意思?”
韩胜好奇的看了韩飞一样:“难道说不一样么?”
“直觉而已,孩儿总觉得郭静妃此人不简单。”
韩胜并未反驳,摆手出屋:“走吧,让咱父子俩送你杜叔父最后一程。”
签押房门口,知云州府事聂泉拦住了杜鹏,他先朝那位缇骑首领躬身示意,待其点头默允,这才对杜鹏说道:“杜大人……都是兄弟不好,没有抗住压力……”
杜鹏摇头打断聂泉:“聂大人还是不懂老夫,我是直率人,有什么说什么,河工工饷这件事情上,其实你是存了私心的……不必解释,听我说,你的做法老夫真的十分理解,十载寒窗一朝高中,谁又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呢?有私心实在正常不过,这天下间没有私心的又有几人?
嗯,你能来送老夫,说明你心怀愧疚。不必愧疚,你若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大哥,只求你过了汛期之后,务必将拒马水上游咱们修的那个水坝重新加固,另外,老夫创的那书院和武院也求多多照拂,老夫九泉之下也感盛恩,拜托了。韩胜那里你不必担心,只需做好这三件事情,老夫担保他不会找你麻烦。”
说到此处,杜鹏深深的弯下腰去。
聂泉心中有鬼,既恐韩胜秋后算账,也怕杜鹏进京之后将他也牵连进来,闻言顿时大喜,慌忙将其搀住:“杜兄虚怀若谷,真大丈夫也。老大人放心,交代这些事情小弟一定办好。走,小弟已经备好了宴席,还有些盘缠……”
“不必了,你我同事多年应该知道老夫的规矩,去吧,安心办差,上天不会亏待你的。”杜鹏说着已是迈开了步子,杜鹏又是惭愧又是感激,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韩胜父子也赶了过来,聂泉上前见礼,却并未得到丝毫的回应,父子俩好像同时瞎了聋了,直当他空气一般。
“吱吱吱……”
沉重的衙门中门洞开,天色早明,门外人群眼见杜鹏为首出来,顿时乌压压跪满了一地。
“不准带杜大人走,杜大人是冤枉的!”
不知是谁嚷了一嗓子,犹如平静的水下忽然爆发了火山,原本寂静无声的人们顿时沸腾了起来,齐声高呼:“不准带杜大人走,杜大人是冤枉的。”
人数太多,声震云霄,不光聂泉,便京都来的那些全副武装的缇骑们也吓了一跳,胯下骏马更是不安的踢腾着蹄子,喷着响鼻,有些胆小的甚至人立而起,将身上早已惊呆的缇骑掀下马来。
第十七章 长街送行(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