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明明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可是安梦洁不知不觉却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此时前方的战斗已经开始。自从布好奇阵,诱敌深入,李牧等的就是这一战。
他命林峰带领的部分人马火速出击,直袭匈奴大营,把没有反应过来的一部分匈奴杀死。另一部分还在负隅顽抗的,他派出了操练好的战车加以阻杀。当战车把匈奴将士包围在中间,像瓮中之鳖,李牧便号令弓箭手,跃上战车搭弓射箭,顿时弦如风、箭如雨射向对方,匈奴将士死伤无数,好不容易冲出包围的匈奴将士也遭到了李牧蓄意安排的欧阳带领的小分队近前搏杀。
战事已接近尾声。清理战场时却没有发现主将,审问俘虏,才知道匈奴主将在被围攻时,早已乘乱逃窜,正打得上瘾的欧阳带着小分队追了上去。
“穷寇勿追,我得去看看。”李牧一边对林峰说道一边跳上战马也追了过去。
虽是初春,山间阴冷地方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李牧远远就望见欧阳带着精干的小分队,迎着猎猎寒风飞驰在崇山峻岭之间,很快就看见了匈奴主将率残兵和欧阳打在了一起。李牧骑在一匹通体俱黑的骏马上,身着银色铠甲,手拿宝剑也向着敌人杀去。
这时,一支流箭向欧阳射来,李牧跳下马来,一个鹤子翻身闪到欧阳前面,用宝剑挡下。
“将军,”欧阳这时也注意到附近埋伏的匈奴。
李牧飞身上马,虽然他知晓顽寇不可穷追的道理,可是为了欧阳的安全,为了赵国的以后安宁,尽快平息战事,他不想再给匈奴喘息的余地。
战事已经到了要紧处,双方的兵力暂时出现胶着。李牧清楚,匈奴已没有抵抗之力。结果,几个回合下来,杀死主将,尽斩匈奴,结束了毫无悬念的战斗。
此战李牧将孙子兵法的智慧发挥到极至,先是连败,以弱示敌,丢弃牛羊牧民,麻痹敌人,将匈奴主力从他们擅长的草原作战引向汉人擅长的长城外围进行决战,接着火速出击,直袭匈奴大营,把那些在马上纵横的匈奴骑士杀死。此战术杀得匈奴主力几乎全军覆没,以后也几年难于恢复元气。更重要的是,此战又是汉代骑兵和战车协同作战的典范,为以后汉代反击匈奴作战提供了借鉴。
远处传来鼎沸之声,安梦洁举目望去,只见旌旗猎猎,又有马蹄得得,千军万马自远处遥遥而来。
怜儿气喘吁吁,高兴地跑过来:“公主!…我们得胜了。”
安梦洁眉色舒展,眼眶一热,终于盼来了得胜的消息。
“来了。”怜儿指着一队缓缓而来的队伍,正前方骑在一匹通体俱黑的骏马上,身着银色铠甲,面容如卯日星君般神武的男子,正是李牧。
安梦洁看着李牧,淡淡的晴丝袅袅,竟然连自己的呼吸都甜蜜起来。李牧下了马来,唇边蕴着笑意,高兴地看着安梦洁。
欧阳在旁边兴奋得眼睛发亮,抢先说道:“我们这次大获全胜。贤弟,你没去前方作战,没看到将军的神勇。在战略上,他注重内线防御和外线突击相结合;在战术上,战车以冲击对方阵形为主,小分队突击骚扰为辅,使匈奴严整的骑兵乱了阵脚。”
安梦洁知道,高手过招最忌心浮气躁,所以,之前李牧一定把精锐主力都隐藏起来,直觉告诉他,这时只能等待,然后给予对方最致命的一击。李牧不会做无谓的牺牲,比起当年初带兵时老练了许多。
安梦洁高兴地走上前去,用手拽着李牧的胳膊,“牧哥哥,太好了。”
李牧不由地皱了下眉头。安梦洁心里不由地慌张起来,赶紧把手放下,担心地望着李牧:“你……胳膊怎么回事?”
“没事,”李牧安慰地朝她笑了笑。
欧阳尴尬的挠挠头,有点难为情地说道:“将军为了救我,去追流寇时右臂被敌方弓箭射伤。”
“长年征战在外,身上有伤在所难免。”李牧劝慰道。
安梦洁看着他受伤的胳膊轻而又轻地颤抖了几下,不禁为刚才自己的冒失后悔。
他到底经受了多少伤痛?听着他淡淡的语气,好像这些小伤,在他眼中已经习以为常。安梦洁这样想着,不禁鼻子一酸,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和悲伤。她轻轻拉起李牧的衣袖,看到被箭羽射伤的地方已做了包扎,但同时又看到旁边还有一处碗大的旧疤,皮肉扭曲,青筋都似乎裸露在外,疤痕里有些黑黑的颜色。
李牧先是有些窘,随即淡然地笑了笑。
当安梦洁带着责怪又担心的语气,闪动着潋滟水光的大眼睛,望着李牧,李牧的心突然一颤。而眼前的安梦洁,因为担心李牧忍不住快要落下眼泪。
看着安梦洁娇俏的小脸,长长的睫毛轻轻翕动,李牧真想伸手摸一下她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为此,他的心一软,心想:只要有她在,自己怕什么,即使面对着血肉模糊的伤口,面对着成千上万的敌人,也不会感到疼痛,也从来不会退缩。想到这,他轻咳一声,想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和安梦洁说话,想劝她别为自己担心,但因为莫名其妙的紧张,再没有了先前的那份从容。
边疆的局势依然未稳,在以后的几天里,李牧不顾身上的伤痛,带兵屡次追杀余寇。经过几次战斗,斩杀匈奴十多万人马,接连灭掉(衤詹)褴,攻破东胡,降服林胡,单于落荒而逃,在以后10多年不敢接近赵国边城。由于李牧确保了赵国边境的安全,使赵国解除后顾之忧,君臣们可以游刃有余地对付周边各强国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