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笑然没心没肺的道，剥开一颗花生扔进嘴里。
“伯父伯母想得通便好。”楚明华点头。
她瞥了一眼窗外，视线跟着一顿。
“你瞧，那是谁？”楚明华问。
楚莹和诸笑然跟着看去，只见楼下路过一量极为古朴简约的湛蓝色马车，若不是楚明华点出，她们根本不会注意到它。
马车被车帘遮挡得严严实实，上面没有挂任何府牌，通体一看瞧不出是哪家，但边上的丫头和侍卫却明显气度不凡。
楚莹视线凝在那马车身侧的丫头上看了半响，轻声道：“仿佛是太子妃身边的香楠，我有两年没见过她了，不知有没有记错。”
“你没记错，是她。”诸笑然肯定出声。
香楠是太子妃身边的大丫头，从不离太子妃身侧，她在轿外跟随，里面的人身份呼之欲出。
“没想到太子妃竟然也回来了。”诸笑然感慨了一声。
楚明华和楚莹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眸底的意味深长。
太子妃常年清修，她身子弱得很，早年太医诊断不易有孕，同太子成婚几年确实没有诞下一男半女，她这大半年都去了定国寺祈福。
如今祈福时间还未到便回来了，怕真是呼应了外边的传闻。
太子之位危矣！
无论京城中兴起什么样的风波，亦或是暗流汹涌，外表看着总是歌舞升平。刚才见太子妃低调回京，转眼又见着一驾彩衣飞舞的香车徐徐而来，伴随着清风送响，清铃玎珰，聚萃楼大部分的视线都往楼下看去。
“是凤仙楼的含笑姑娘。”有人说道。
楚明华的视线穿过风吹起的轻纱，轻易见着了那姑娘的面容。
是曾经在永兴坊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当时她还懒洋洋的靠在二楼，对着自己打趣调笑。
“要我说，这含笑还是不如馨雅阁的揽月，揽月姑娘如皎月白雪，顶顶京城第一花魁。”
“嗐，含笑姑娘容貌倾绝，瞥一眼我骨头能酥上半天，哪里是揽月能够比的？”
京城第一花魁之争，自古就有，但如今这些年，基本就围绕着这两人，各自都有自己的支持者，谁也说服不了谁。
楚莹和诸笑然自然也没放过这难得一见的机会，纷纷往香车看去。
“确实好看，比你们永乐侯府大小姐的姿色可动人多了。”诸笑然感叹。
楚明华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可当心着说，楚明媚若听到你这句话，得恨上你一辈子。”
诸笑然怂了怂肩，满脸不在乎，收回目光，看了看楚莹身上，又看了一眼楚明华。
“不过比上你俩还差点，也不是那般容貌倾城。”
两人顿时无语，谁会拿贵女同妓子比？贵女比的不光是外貌，还有琴棋书画，身份地位和贤良的名声。
显然，这三点她们三人总有一人又其不足，特别是楚明华，生生占了两条，所以即便几人容貌出众，名气却也不显。
几人喝着茶，见着香车一路招摇过市，楚明华随意瞥了几眼，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一身板正靛青长袍，穿着打扮体面讲究，留着肃正青须，整个人不苟言笑。他视线半点不离香车，可以看出已在极力克制，但楚明华仍可从那一双瞳孔中窥见翻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