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脸上的狂喜,渐渐变成绝望,以为他几乎将半数的内力攻了过去,却依旧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溅起丝毫波澜。
鲜于泉一咬牙,却是拼尽全力,将最后的半数内力,倾囊而出,双掌连续在蓝衣锦袍人胸口连击数十掌,但除了一声声的闷响,却是外援半点效果。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说道。
蓝衣锦袍人直起身来,拍了拍胸口并不存在的尘土,这才开口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说罢,手中长剑竖起,两指捏住剑柄,轻轻往下一扎,锋利的长剑顿时穿透了鲜于泉的胸膛,而后自他后心破出,剑尖直刺入他身下的地面中去。
鲜于泉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长剑,抬起手想摸一摸,但又没有足够的力气,只得放了下来,他的嘴角开始往外泛出血沫,双眼渐渐失去了神采。
蓝衣锦袍人似乎不准备看着他死,转头就准备朝剩下的华山弟子走去。
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鲜于泉的声音,那声音清晰而坚定。
“你,究竟是谁?!”
这是他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蓝衣锦袍人转头看向他,只见他双眼精光爆闪,面带微笑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这是鲜于泉回光返照了,似乎不知道这个答案的话,他便不会安心死去一样。
只听蓝衣锦袍人开口道:“我是,无崖子!”
下一刻,鲜于泉便身子一软,真正的离开了这个人间。
蓝衣锦袍人看着他的尸体,也不见他做什么动作,那长剑便缓缓自鲜于泉胸口拔出,一点点飘在空中,直到最后的剑尖自鲜于泉体内出来后,这才凌空自转几圈,回到了蓝衣锦袍人手中。
“泉儿!”潭香湖猛然惨叫一声,自后殿跑了过来,孰料双腿绵软,陡然栽倒在地,她使劲爬起来,没跑两步,却又再次跌倒,如此两三次,这才来到自己儿子的尸体旁边。
只见她双手捧着自己儿子的双脸,口中说着让他醒来再看她一眼的话,可鲜于泉哪里还醒的过来。
最后,潭香湖见自己儿子当真再也醒不过来之后,猛的转头看向蓝衣锦袍人,那双眼中尽是仇恨。
蓝衣锦袍人却不准备再拖下去,转身看向一众华山弟子与江湖众人。
但凡是被他看到的人,几乎都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眼睛,可就在这时,一个样貌俊朗的华山弟子上前两步,对蓝衣锦袍人说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说罢,只见他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插,而后缓缓后退,来到悬崖边上,对着自己众位师兄弟说道:“各位师兄师弟,代松先走一步了!”
说罢,再次后退一步,整个便瞬间栽入万丈深渊之中,被山间云雾所吞噬,顿时不见踪影。
眼见这代松如此刚烈,竟引得与他交好的一众华山弟子群情激奋。
只见有七八人也缓缓走到悬崖边上,然后齐声说道:“华山弟子齐远通(焦鹏魏、邓中时、常宝财、方阿弟、王一书、赵平澜)先走一步!”
说罢,这七人便也学着代松的样子,齐齐跃下深谷,被云雾吞噬。
蓝衣锦袍人看得心中一阵不舒服,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舒服,便看向那些没有跳崖的华山弟子,问道:“还有谁想去跳崖吗?”
那些没有跳崖的人,被他这样一问,却是再也没有那个勇气自我了断了,于是,这一刻众人纷纷扔下手中兵器,一个个跪倒在地,眼中尽是绝望的光芒,但那绝望中,却又饱含着对活着的渴望。
蓝衣锦袍人眼见在场除了自己,竟然再无一个人站着,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杀你们,脏了我的剑。都跳下去吧,同门师兄弟,总不好让他们一个人上路吧,去罢!”
说着,便一指那悬崖,要让众华山弟子跳崖。
众华山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时,陡然有一个人冲了出来,迈步就往山道上跑去,口中边跑边喊:“我还有老母妻子和儿子要痒,求求你放过……”
可他话音还未落地,便被一道湛蓝剑气斩成了两截。
“跳下去,或许不会死!”
“但不跳,一定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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