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城还以为何事,原来这道士只是来卖药的,这等事自有伙计去说,跑来和自己谈什么?
想到这他便有些不耐烦,不过终究看对方气度的面上,他回道:“也是收的。”说完又添了一句,“道长不如去前厅,这事儿专有伙计负责的。”
说罢,他把茶碗端起,想让李清源识趣出去。
可李清源却似没看懂一样,他不慌不忙,自袖中取出两节“琉清竹”,这是他刚才在前厅买的,此时摆在桌上,冲着周半城道:“施主且看。”
说完,李清源把手在两节药材中一挥,攸尔间,那两节竹子,竟然只剩下一节了。
啊?
周半城不解对方用意,心中却老大的不痛快。
这道士莫非当老子是傻瓜,跑我这里表演戏法来了?
“道长若短了银钱,周某人愿意施舍则个,但周某人不爱戏法,还请道长见谅吧。”
说着,他又端起茶碗嘬了一口,放下时甚至重重顿了一下,然后避过头去,不看李清源了。
“既然周施主不喜戏法,贫道便告辞了。”李清源脸上无喜无悲,神色淡淡,说完话,转身便出了屋。
周半城见他走了,哼了一声,他最厌烦这些小白脸,虽说对方出家人打扮,但是去逛窑子能是什么好路数。
此刻心中愠怒,想着一会儿说不得要训斥掌柜几句,以后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放到自己这里来。
站起身来,周半城正犹豫着是去园子听书,还是回去再和小妾温存一阵,目光扫到桌上,忽然一愣。
只见桌上一颗食指长短的褐色竹节,微微泛着一抹青意。
“噫?铺子中有百年份的琉清竹吗?”
把药材拿起,周半城细细打量,他瞪大了两个眼睛看了半晌,忽然哎呀一声,一把攥住那节短竹,慌张张往屋外跑去。
跑到门口,突然被门槛绊了一下,周半城冷不防来了个狗啃屎,摔得他一声痛呼。
不过此时已顾不得疼了,“来人啊,快来人……”
周半城喊的声嘶力竭。
“哎哟,老爷这是怎么了。”两个在院中修枝的家丁听到呼唤,看到周半城这副惨样,紧忙上前来扶他。
周半城见这两人这般没眼力见,还往自己身前靠呢,气得他趴在地上抄一把土向他二人扬去,“滚你娘的蛋,老爷我无事,快去追仙长,把仙长追回来!”
……
“施主何必如此呢,贫道并未见怪呀。”李清源一副得道高人的气派,坐在主位上,轻蹙眉头看下首之人。
屋中六把椅子,可周半城却离他老远,点头哈腰陪在末座,他锦袍撕了个大口子,脸上一片红肿,全是巴掌印,心中腹诽不已。
“这小牛鼻子真虚伪。”
若是没见怪,自己扇嘴巴子的时候,他怎么一直乐呵呵的看着,也不拦一下。
不过这话他只敢在心中说说,万不敢直接出言得罪对方。
若是单论钱财,周半城还不至于此,可那一手仙法,他生怕得罪了对方遭到报复才是真的。
加上和则两利的事儿,商人逐利,舍些颜面算什么?
“咳,仙长不见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