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在笑,可眸子中却尽是恼火。
本来不插手凡俗,是西方给神庭最后留下的颜面,可他此行目的被那神将搅了,于是决定在这里出一口恶气。
此时下方僧兵见他显身,莫不俯伏在地,口诵佛号。
而不远处,以周员外为首的百姓,也已经汇聚了千余人,刚刚来到此地。
他们眼见那人显圣,以为是佛祖派来救他们的,个个跪倒,嚎啕大哭。
“罗汉救命呀,佛爷爷为我等伸冤呀!”
僧人向下看看,面露得色,满意点点头。
转头又见那春意园里,有不少女子生的俏丽,也跪下期翼的看着自己,他心中一烫,露出淫秽之色,不过转瞬收敛,又显出慈悲之意。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空中和尚这才开口道:“僧众来此,只为弘法,这燕国之人皆无知愚昧,不如转由乌斯国主治理,开启民智,则功德无量。”
他一边说话,一边运转佛法,口出发出微光,向四周散去。
李清源被他的无耻给惊呆了,此时场间只有他一人尚未跪倒,他强撑着,一指周围道:“这便是你所言的弘法?”
随他所指,只见除了李清源杀掉的僧兵外,尽是无辜百姓的浮尸。
可僧人却视若无睹,暗运法术,辩驳道:“善哉善哉,此举虽有伤天和,但凡俗中两国交兵,若不能速定,战祸绵延而下,还不知有多少生灵要遭受涂炭,此谓行雷霆手段,存菩萨心肠。”
僧人双手合十,口中绽出朵朵金莲,随风化散。
虽是歪理邪说,竟被他讲的有理有据,尤其那猴子,本正怒目看着他,闻言竟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
僧人看下方人人似有明悟,忍不住又露出自得,正想继续讲下去,就被一阵狂笑打断。
“哈哈哈!”
李清源多少有一丝修为在身,加上他恨怒交加,没受到和尚的鬼魅伎俩影响。
他强撑着压力,双眼中布满了血丝,他从未想到空中之人如此无耻,所以下来话,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且算两国交兵,你来弘法。可那老弱妇孺何罪?那总角的孩子何辜?那尚未及月的幼儿竟然也遭荼毒?
这吃斋念佛的和尚,竟能生生剥开有孕妇人的肚子,取出未成形的婴儿来!
他们尚不如妖魔慈悲,你还胆敢在此愚弄众人?
和尚,你可敢留下个姓名与我!”
李清源目光似要择人而噬,狠狠盯着僧人,声音如嚼穿龈血,质问的话却震耳发聩。
说到这里,除僧兵外,所有俯跪之人,纷纷站起身来,皆怒目看向空中罗汉,再没了半分恭敬。
而下方甚至有不少僧兵,有的甚至现出些许悔悟之色,脸上一片挣扎。
不过无论是百姓,还是这些作恶的僧人,都不敢开口触怒那罗汉,只是百姓脸上是绝望,僧兵脸上是茫然。
此时空中罗汉脸色沉了下来,他现身出来,一是救人,二是为了出气,愚弄一下凡俗取乐,哪曾想这小老道言辞这么犀利,这让他有些气闷。
尤其使他没想到,这个凡人竟仅凭一席话,就破了自己刚才的暗中施法。
他根本没在意这些贼秃都做了多少恶事,哪里是他区区小术就能洗净干系的。
不过此时下方除了愚民,还有不少信众,也不好直接杀了李清源,所以他心中急急思索,酝酿言辞欲把李清源驳倒,不可叫他动摇了信仰。
他不作声,场间在这一瞬安静下来,忽地一阵阴风刮过,让不少人生起一股彻骨寒意。
眼见局面僵了下来,那首领和尚忽地站起来。
这人能做到首领,自然极有心眼,看出罗汉有点接不上李清源的话了,所以站起身来开口道:“罗汉,弟子去超度了这位道友。”
罗汉不方便做,但他却没许多顾及。
他知道这凶人被罗汉定住,没了反抗能力,所以也不待罗汉答话,知晓那是给罗汉难堪,所以直接奔李清源走来。
首领目露凶光,抄起戒刀,适才李清源本就快冲到他近前了,是以距离对方极近。
他走到近处,见李清源不动,小声嘲讽道:“哼,刚才的威风呢?哈哈,你这凡夫也配质问欢喜罗汉?”
说罢,他一举戒刀,就向李清源脖颈处斩去。
哪知晓这时候,突然一声爆喝震动全场。
“贼秃驴!”
原来这番事,早惹恼了园子里一只猴子,他生性暴烈,由爱打抱不平,看到此时已忍不住了。
他乃天生异种,力大无穷,他这一怒之下,抄起刚才使的大刀,灌足了全身之力,猛地朝空中那罗汉掷去。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