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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捕蛇师(2/2)

    这里的桃花娘娘庙,原来是座山神庙,后来被求子的人“栓”的娃娃占据了庙堂一角,喧宾夺主成了现在的娘娘庙。

    大概是求子灵验,且这里求子的夫妻皆是同去娘娘庙用一根红线“栓”来一男娃娃。而这一根红线便也有了说法。

    有的说是盼着郎中不久后把出的喜脉,然后,把那栓来的娃娃供在堂上。有的说是缘定三生的那一根姻缘红线,也就是拜堂时新人手中的那一根大红绸花。

    现在的白瑞雪站在一人高的院墙外,听到堂屋里传来的说话声。

    “盛叔,赔,我这里给你们赔礼。摔了多少东西,我都认,照价赔偿。”这是谁的声音。白瑞雪估摸着,他口里的盛叔是这里的里长。

    “……刘班主,你怎么说?”确实是这里里长的声音。刘班主,是唱戏的全福班的班主。

    白瑞雪迟疑地往院子里看,还没进门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往年全福班几个会先上船收拾东西的男艺人,此刻都在院子里,有的脸上还受伤挂了彩。

    似乎刚刚从屋里出来,正在说着什么。见到进来的白瑞雪,他们下意识收声,有人和她打了声招呼。

    “你大伯就在堂屋里。”言谈间,却露出劝阻她进屋的口风。

    屋里的声音,低了下去。

    白瑞雪也不甚在意,只是提高了声音,像是在跟他说话,也是说给堂屋里的大伯听。

    “刚刚常顺的母亲来药铺找我大伯救命,说是常顺被蛇咬了,亭西已经赶过去救人。头一次单独出诊,遗忘了蛇药,人命关天,我爷爷不放心。”

    话音落了没一会儿,堂屋的门便被人推开,白郎中走了出来。

    “常顺是在哪里出的事?”

    “在海边的西沙滩上。”

    话音一落,和她堂弟白亭西如出一辙,白郎中也是拔腿就跑。

    白瑞雪跟在白郎中身后,跑到西沙滩的时候,看到很多人围在那里。

    几条狗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在沙地上嗅。家养的看门狗就是这样,喜欢跟着主人跑,哪里人多往哪里钻。

    然后,她还瞧见了夏舒航,和颜先生还有他助手在一起。不过,看到白郎中过来,人群纷纷给他让路。

    白瑞雪忙跟着她大伯,走过去,看见常顺趴在潮湿的沙地上抽噎,边哭边喊疼。

    围观的人群打着哈哈,更像是和新来的不明就里的熟人在解释:“还知道疼,就不碍事。有海外的蛇药,但是找不到那蛇,是要请白家药铺过来召蛇。”

    白郎中闻言,看了身后的侄女白瑞雪一眼,却是叫过一旁的儿子白亭西来问。

    夏舒航见状,走了过来,帮着向白郎中解释:“是老太爷答应了,他在家里陪着亭西的先生顾教授说话,让我领着颜先生过来。颜先生随身带了海外的蛇药。”

    顿了顿,又说,“小雪,蛇药在你那里吧。白老太爷说,若是他们的蛇药管用,给他们一些也无妨,只当是造福更多的人。还有,要你骨笛召蛇。”

    白郎中沉默下去,突然就知道父亲没有叫住小雪,是要他过来看着的。

    骨笛招蛇。现在,白家三辈人里就她了。她堂弟小白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怎么都学不会。

    老太爷这是在怪他。白郎中自顾自地蹲下说:“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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