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问,沈怡放下了手,眼里却是一片茫然。倒是旁边的沈凤荣,见状答了一句:
“姨母,吴将军之前说,除了国公府,还有别人,京城有不少人家都遭了殃,都是支持舅舅这边的。还有,也不是都下了狱,有的人是软禁在府里不让上朝,想必多是文官。”
这话听得周衡顿时心里一松:
原来如此!
希望“遭殃”的人越多越好,这样说明支持阿复这边的人多,而且说不定还能激起民愤。
沈怡听到这话,脸色也和缓了些,嘴里却说道:
“只是也不知那些人是不是那贱人用来对付舅父他们的幌子,国公府毕竟百年勋贵,就算她是摄政王,也不能太过放肆,便以此为遮掩…”
“事已至此,长姐,咱们在这担心也无用,”周衡听她这般说,心里有点不以为然:
“乐观点想,朝臣们如今也在观望形势吧?皇后被那贱人这般明目张胆地弄死了,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他日自己是不是也会被这般随便给弄没了?再看护国公府百年勋贵,竟然也就这么说下狱就下狱了…兔死狐悲啊,人心说不定就全倒向阿复这边了呢!”
沈怡摇摇头没说什么,似是并不认可周恒的话,倒是旁边的沈嬷嬷,这时候忽然说了句:
“不错,郡主,奴婢觉得表小姐说得对。之前奴婢也是这么劝您的,说不定、说不定回头就有朝臣倒戈了呢!”
“倒戈?”沈怡苦笑一声依旧表示不认可:“之前皇后还在时,要是有朝臣倒戈,那还可以表态说是忠于先帝。如今只剩了阿复,再有人倒戈,你让他跟谁表态?”
意思是反倒刚好顺应了那贱人说的沈复的“狼子野心”?周衡还是觉得不以为然,沈怡这是把朝臣们想得过于偏狭了:
“阿复这边不是还有早先皇后拥立的‘四皇子’么?不也还是忠于先帝留下的血脉么?”
旁边的沈嬷嬷倒是挺认同她的话:
“郡主,奴婢觉得表小姐说得对,咱们再等等吧!”
“也只能等了,如今咱们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呢?”沈怡开始自怨自艾:
“咱们除了不给阿复拖后腿,什么也做不了。舅舅们在狱中受苦,也只能赔上几滴不值钱的眼泪…哦对了!”
说到这儿猛地抬头看向周衡:
“看我,都只顾着…阿衡,周家那边吴将军并没有收到什么消息,想来应该无恙。一来大家皆以为你已不在,二来周家如今也只有姨父一人在朝中还算…但也只是五品官职,且是个礼部的虚职。又有太夫人在。想来那贱人不至于找他们的麻烦。”
对哦,忘了自己还有个周家人的身份。周衡心里尴尬,脸上赶紧露出一丝假笑:
“是,我不担心。祖母他们应该是有应对的。”
许是被这话提醒了,沈怡之后不再说护国公府的事,只打发了沈凤荣回去睡觉,让他无须担心,随后便跟眼前两人分析起了朝臣应对的可能性。
这方面周衡这个穿越人士便吃亏了,别说跟不上沈怡的思路,就是沈嬷嬷,毕竟有多年的王府内务主持经验,也还能勉强跟几句。
于是听来听去,周衡发现,关于在京城的朝臣们,满打满算,自己也就认识护国公府、周衍,以及当初在中秋宫宴上见过的那位沈太师。
基于生怕露馅的心理,在听到沈太师的称呼后,已经在旁边静默了会儿的周衡赶紧插话:
“沈太师就算了,那应该是个骑墙的老油条。当初还以为他是皇后党,谁知宫宴后竟然依旧在京城,可想而知早就投靠了那贱人。如今皇后出事,他不出来踩阿复一脚就不错了,切!这等见风使舵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