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当初三公主跟皇后打擂台时都能笑嘻嘻地选择依旧留在京城管自己继续做太师,如今只剩了个靖王爷继续在桃花江那边死撑时却选择主动跑过去,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沈太师如今看好的是靖王爷和他支持的四皇子啊!
所以是不是可以说,那边的四皇子确实才是真皇子?沈太师做了他的师傅,除了帝师这惠及子孙起码三代的头衔,桃花江两岸僵持之际,如此时刻倒戈,自然是妥妥的从龙之功啊!
朝堂做官,如何站队本就是必修功,眼看沈太师这清流之首做了个活生生的别样示范,其余的人便开始心思松动了。
偏这时候,前些日子敲了登闻鼓的周家人又跑出来凑热闹,动静很大地跑去原来的威远侯府门前,痛骂早就不知曝尸哪座乱葬岗的威远侯纪均林。骂他狼子野心,竟然对自家人下手,害得她家小姐至今下落不明。
“听说你家太夫人这次并没有亲自出面,连你父亲母亲也没去,”大晚上的,许夫人笑嘻嘻地跑来跟周衡八卦,没有沈怡在旁边,说起话来也就没有了顾忌:
“就一帮婆子,还是那种张嘴什么话都能往外说的粗使婆子,偏人家指桑骂槐的,半个字没提宫里头那位和威远侯的破事。”
“要说你落水一事,之前宫门口大家已经都知晓了。只是那些个婆子骂着骂着,后来却又嘲笑起了威远侯,说他自以为抱住了金大腿,谁料一眨眼就被那大腿给无情地蹬了。”
“这事啊,我估摸着,也是你家太夫人借着沈太师这个大好时机提醒那些个摇摆不定的或者骑墙的:跟着宫里头那位可落不着什么好,威远侯这等连家人都肯出卖的相好,人家最后不也眼睛不眨地把你家给一锅端了!”
周衡对此也不好说什么,打个哈哈就过去了,谁料第二天早上,沈太师居然也主动说起了此事:
“昨儿晚上吴将军跟沈某说了京城里前些天的动静,周姑娘,你家太夫人这步棋下得好啊,想来京城里的人这些天可没法睡安稳了。”
又说自家儿子女婿们:
“他们几个想来倒是能睡安稳了,唉,老夫当初不辞而别,别的都不怕,路上土匪啥的,就怕他们几个被我这个当爹的给连累了!好在如今倒是没怎么受到牵连。”
果然是厚脸皮三人组的爹,还不是你教导有方,周衡在心里冷笑,嘴上也忍不住说了句:
“可惜护国公府没这等福分。”
“不一样啊,”沈太师不动声色地接过话茬,叹息一声表示对护国公府的同情:
“护国公府武将出身,出过皇后、下降过公主的百年勋贵人家,又是靖王爷实打实的舅家,摄政王找他们下手,以此震慑朝堂那帮子人,再合适不过。可沈某当年一介寒门,又是江南道上来的,孩子们的官职也不高,找他们的茬犯不着。”
这话也颇有几分道理,周衡默然。
但舆论的作用也不可小看。
正如沈太师无意间提到的,他是来自江南道的人,既如此,作为清流之首,江南道又多出读书人,那边支持沈复的力量就更大了些。
等到了最炎热的六月,刚好到了护国公的百日祭,似乎也真的印证了沈怡之前所说的“哀兵必胜”,沈复一身黑衣,胳膊上扎着白布,指挥大军终于成功地渡过了桃花江,兵临中南道主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