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侯领兵造反一事, 影响深远。换了我是皇上,我绝不会容任何能威胁到京城安危的兵力存在。”
“濮阳侯也正是看清了这一点, 才会主动上奏折,削弱自己的兵力。如此既表了忠心, 也免了种种难堪。”
“我是天子岳父,总不能为难自己的女婿。这些事, 不能等皇上张口,得主动去做。”
“荥阳军的总兵力,以后维持在五万左右便可。”
在和孟家军一战中,荥阳军折损两万。这一年多来,荥阳军又折损了近一万。等回了京城,将老兵放还归乡,七七八八这么一算, 可不就剩五万左右了?
郑重心里有些憋闷,先没吭声,半晌才憋出一句:“皇上难道会信不过岳父?”
陆临淡淡道:“翁婿感情是一回事,朝中大势是另一回事。削减兵力, 是迟早的事。”
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而是必须这么做。
身为天子,如果掌控不住朝中文臣武将,才是真正的祸端。
郑重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岳父既是想好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总之,我离四旬还早得很。便撵我回家就成。”
陆临失笑,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郑重的肩膀:“行了,别发牢骚了。大宝兄弟两个都不算小了,等回京之后,将他们都带进军营来,好生调教。”
提起儿子,郑重心情好多了,笑着点点头。
……
两个月后,大军启程归京。
四月初,**春意融融之际,陆临率领大军获胜归来。
天子率百官至城门处相迎。
陆临也未料到李景会亲自来,心里颇有些感动,忙下马拱手行礼:“臣陆临见过皇上。”
李景笑着扶起陆临:“荥阳王快些请起。这一年多来,荥阳王领兵征战燕楚,平定叛乱,劳苦功高。朕来亲迎,也是应该的。”
“朕已令宫中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陆临一脸感激地谢恩。
李景再扶一把,压低声音笑道:“岳父可别再行礼了,回去之后,小玉非拧我耳朵不可。”
陆临失笑,站直了身体。
一旁的李显,也笑着上前来行礼。
李景扶起李显,上下打量一眼:“四弟一走一年多,现在看着成熟稳重多了。”
李显忍不住呛了一句:“二哥就比我大了三岁,说话倒摆出长者气派来了。”
李景哈哈一笑:“是二哥失言了。四弟别恼,等宫宴上朕多喝几杯,就当是赔礼了。”
“这还差不多。”李显咧嘴,和兄长对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