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叶朔奇怪的是,这奔腾的马,块头极其高大,不仅如此,还头生独角,身上没毛,却覆盖着一块块巨大的鳞片。说是马,却和巨兽一般。
而这马上的骑士,个个长相极其怪异,有的眼若铜铃,有人眉骨高突,鼻若肉瘤。
挥舞着武器的手有的长满长毛,有的遍布鳞片,和人差距颇大。
普通人看一眼都会吓晕过去。
任何东西在这股钢铁洪流面前,都会华为齑粉,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心胆俱颤。
可就是有这么一个白衣人,站在这钢铁洪流面前。
他身着白衣,临江独钓。
叶朔极力的想看清对方的样貌,却怎么也看不清。
眼看洪流到了眼前,他缓缓收起自己的鱼竿,拔出自己的剑。往前一刺。
就是这么平平无奇的一剑,却仿佛刺在了叶朔的灵魂深处。他中过无数剑,可没有一剑如这般疼,没有一剑如这般恐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猛地一个机灵,清醒过来。
随即他瞬间愣住了。
整个比武台,静悄悄的一片。就连数千人的场地也是如此。
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随即他发现,自己几乎全身经脉都破损萎缩,气海更是一片狼藉。那涓流不息的真气小河,也烟消云散。好在气海中那股生生不息的感觉还有,应该问题不大。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耳朵黏黏的,从眼睛中滚出两道热流。
他从没流过泪,所以不可能是泪,只可能是血。
全身的疼痛,太过强烈,以至于他发现问题后才感觉双眼中的刺痛感。
除此之外,他感觉隐隐有些不对劲。具体哪儿不对劲也说不出来。
他的头顺着台下人群的目光,吃力的移动,渐渐的将头从左边,移到右边。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右手上。
这手也早已失去了知觉。但依旧握着那把黝黑的剑。
剑的一端插在一个满脸血肉模糊的人胸口处。
瞬间,他的脑子从那种空荡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剑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袁藤。
他的刀,落在地上。已经不在是血红色的,渐渐变暗。
他说过,只有自己握着手里的刀,这刀才会如此神异。看来他没说谎。
我赢了!
念头一起,叶朔瞬间被劫后余生的喜悦所包围。同时紧绷的弦一松,刹那间,连咳了好几口血。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袁藤,后者爬伏的地上,已经有一大片血渍。
袁藤还没死,双眼鼓起,死死的瞪着他。
照理说,对方胸口中剑,不可能瞬间死亡,也不可能没有反抗之力。可他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海,一开始那股凶悍霸道的气息,也好似从来没有似的。
他猜的没错,正常来说,武者胸口重剑不可能瞬间失去战斗力。
但他有所不知,此刻刻袁藤五脏移位,气海雪崩。全凭着一口支撑着。
袁藤一边吐着血,一把断断续续的开口:“这……是……什么剑……法?”
叶朔看着对方那一脸的不甘和好奇,一阵怅然。
说到底,他和对方并没有深愁大恨,完全是大势将两人逼到了一起。
袁藤该死吗?确实该死?一人杀了这么多人?最后投靠军方寻求庇护。
但他穿着墨鱼服,是监察司行走,若真要面对,他会将对方抓起来送进大牢,等候发落。
若他不是监察司行走,他或许会为民除害,但也仅仅是除害。
真要说起恨和仇,满大秦,他最恨的人非陈牧莫属。
提起此人,叶朔稍微平复的心,再次激荡起来。
“告……诉……我?”
断断续续的声音再次响起,是袁藤追问。
叶朔看着他道:“重要吗?”
袁藤没有答话,他张了张嘴唇,却发不出丝毫声音。明显到了油尽灯枯之境。
“我也不知道,若是非要将那一剑配个名字的话。我觉得应该叫,刺西。”
说完后,叶朔看着他,竟然有些自责回答的晚了。
他的鼻子一向很灵,此刻已经嗅到了对方死亡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场地上监察司一群人,忽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
“我们赢了……哈哈哈哈。”
“喔喔!”
“耶……”
相比起监察司的热情高涨,军方那边确实阴沉的可怕。
一个军卒骂道:“什么玩意,费了老大劲将他请到中都,好酒好肉招待,美人贴身伺候的就是这么个货色。”
“奶奶的,谁说不是。这光头,在军衙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成天对我们爱答不理。也不知道,他有啥好骄傲的。”
“真tm的晦气。若是由我们中都军方内部比武挑选出战之人,只怕还比他强。”
一个小校道:“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的,刚才没看到?若真从中都军衙选一个二境武者,能打过他?上面的安排自然有上面的理由。”
……
相比起军方的情绪低潮。
台下从吃瓜群众此刻却是无关痛痒的聊了起来。
“刚才真是神反转。最后关头,这叶朔躺在地上,连剑都拿不稳,晃晃悠悠的,是怎么一剑杀光头的,你们可有瞧清楚?”
旁边两人摇摇头。
“真是奇怪,感觉就像是这光头,自己跑来撞到叶朔的剑上似的。”
“我觉得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你们没看到,叶朔最后一剑刺出后,光头的狂暴的真气,以及全身的气势,瞬间土崩瓦解。这里面肯定用门道。”
“就你会胡咧咧,刚才大家伙眼睛都没眨过,那时候的叶朔已经油尽灯枯。”
“我说你们两位,怎么还在计较这些,光头死了,这尽归杀刀,和那种拍脑袋提升境界的法门可就失传了啊。你们不觉得可惜吗?”
另外两人一脸白痴看着他。都不屑和他说话。
最北边的一个阁楼内,萧令抓过一块桌布,轻轻一盖,然后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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