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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白,哥哥又回来了,想我没有啊!你这个坏人,连哥哥都算计!”星光从玉女苑正门飘然而进,在白阳头顶一晃一晃。
白阳苍白的脸在闪闪星光之下,白了又白,白了又白。
“闭嘴!”白阳的话冷冽而平静。要毁我的东西,还敢和我套近乎!
“何必对我这么冷淡呢。我只是一把刀而已。”星光在风霄凝重的眼眸里,化为一道模糊的人影,坐在了白阳身边。他只是一把刀,白阳应该恨握刀的人。
风霄忽然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刀皇的样貌。然,人影晶光闪闪,似有刀锋在阻碍他的视线,在割裂他的目光。
明明,只是一缕星光啊。风霄摇头又点头,握了握自己剑,暗想自己若有刀皇的实力,哪里害怕白阳来讨要东西,想要变强的信念骤然增强。
王贵仍然站在玉女楼前,看着地面上的点点血迹、看着被无形的刀斩出一道道血痕的手,不觉得疼痛、反觉欣喜。一刀未出斩青天。他记得白阳说过的话,刀皇的刀,不出斩青天,出了,一缕星光也能在世间留下璀璨。
“人刀合一,刀可以是星光,也可以是人?”王贵喃喃重复这句话,脑海里不停闪走过第一页刀谱的唯一一句话:
人刀合一。
风霄望着白阳和星光,沉思遐想。转念间,他忽然发觉星光淡了,却闪得更快更亮,分外刺眼。受星光溢露的刀意所迫,风霄转着伞,不舍地向花红的房间走去。他明白,刀皇与白阳之间有话要谈。
“星光为什么变淡了呢。”风霄边走边轻声嘟哝。他想不出,有人敢对刀皇出手。
大姐和小丫头好奇地看着星光和星光边的白阳,不想放过一丝细节。她们并不崇拜刀皇,更不会崇拜白阳,无论是星光还是白阳,都与正在进楼的风霄和睡在楼里的花红有关,那便与他们相关。
“聊聊吧。”星光的声音粗犷,隐含无尽的忧伤,闻之令人怆然。
风霄走了,白阳又开始用刀轻敲膝盖,没有看星光,也没有看刀皇,算是默认。
“这招不错,只是为什么要藏起来呢?”星光看着白阳的刀轻飘飘地问,闪闪的眼睛望着东方,似在遐想。
“我,不关心。”白阳只是无意中学会了而已。学会了就用一用,好不好用,他不关心。
“其实,我来,还有一件事。觉得你们两人的比试太不公平,哥哥,决定了,要斩断纠缠的因果。你觉得怎么样。”星光冲着白阳挑了挑眉,一脸戏谑。
白阳噌地坐了起来,望向那座风霄走进的高楼,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让你过的开心一些。”星光留下这句话,便散了,散成星光点点。点点星光在虚空中化为无数细小的刀光,刀光如滑落的流星;流星如雨,分成两条星河,向白阳和风霄落去。
白阳坐在柳梢,又躺了下去,继续轻轻地敲击膝盖,闭上了眼睛。
星光落到了他的身上,钻进了他的身体,消失不见。
风霄正站在花红的闺房门前,身后忽然明亮起来,将青油纸伞照成一抹浓浓的青光。
伞停了,一道星河向他落下,穿过青油纸伞,钻进他的身体,将他的照得亮如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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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沉寂,忽有霹雳之声从南山传来,邪祟鬼魅的黑色烟雾从地面上一个微微凹陷的小坑传出。
一道细如发丝,一字如箭的剑光飞上高空,在扬州城上万居民惊慌的视线之中,化为漫天飞剑,如星雨坠落。星雨击打在南山滚烫赤红的地表的每一个角落,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没有烟尘滚滚,只有滚烫的地表被炙烤成熔岩的液体如海浪一般四溅。
黑雾化为一道道诡异的盾,围成一圈,与剑光碰撞碎裂在一起。
一个黑衣人,站在滔天黑雾之中,搅起了一阵阵狂风。他在呼吸,他在让自己活过来,他装死装得太久了。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少年,扎着两个女孩儿才会扎的两个小揪的男孩儿。男孩儿也和黑衣人一样喘着粗气,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充斥赤红的鲜血。
他的师傅,无常鬼,只剩下了一半。
无常鬼的后背血肉模糊,正冒着热气、流出血红,像滚滚流淌的熔岩。
剑与盾碰撞之中,
三个地方响起一声脆响,割裂了无形的束缚。
刀皇,坐在柳树下,睁开刀光似的双眸,又沉沉闭合。
脆响发生在白阳的体内,风霄的体内,以及无常鬼的体内。
剑士诧异地看着从自己的身体冲出的星河落向无常鬼,当即御满天剑光,冲向诡异的黑雾。
断开的,是因果的锁链。
“我要不要跑呢。”
风霄咬着嘴唇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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