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愕然,尴尬地挠了挠头,旋即愣在了原地,白阳的话,除了嫌弃,再无其他。王贵能够感觉到白阳语气中的情绪。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伞风扑面,将他从沉思中吹醒,青油纸伞和伞下的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王贵猛然惊醒,前辈不见了,他还有很多话要说,还有很多疑惑需要解答。
“还不快跑。”白阳的声音很大,将周围很多的人都吓了一跳。
青花再次在王贵的眼前转了一圈,王贵赶忙跟上,也顾不得问缘由,循着那道白影青风而去。
王贵的速度很快,比之前快很多,他跑得也很畅快,在人群中闪躲穿梭,宛若一道疾风,一直跟着前辈跑回了两头堵死的胡同。
“前辈,你的衣服上有几道鞋印。”王贵喘了几口气,上下打量白阳几眼,憨厚地提醒。他想说的话很多,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随意地找了一个话题。
“坐,给你一个忠告,别惹老女人。”白阳郑重地说,将伞收起来,轻轻地扶了扶酒壶,开始珍重地倒酒。这壶酒,是他用生命换来的......
酒香四溢,和菊香交融在一起,两人相对端坐,一人如杯中酒水,平静却透着无穷的韵味,永远看不透他的过往。
另一人则神情焦灼,一脸迷茫。
“前辈,你不怪我吗。”沉默了半晌之后,王贵终于鼓足了勇气,大声地问。他收了前辈的刀谱,受过前辈的指教,却拦住了前辈的路,坏了前辈的事。
他的心里很不安,说不清缘由的不安。
“你觉得你错了吗?”白阳已经有了一张新桌子,食指敲打在桌面上,响声清脆,如琴音飘渺。王贵突然发现,前辈,心情很好。
“我不知道。”王贵低头嗫嚅着,他觉得前辈给他刀谱的时候对他的期望很大,他让前辈失望了。
白阳空洞幽暗的眸子毫无光亮,将王贵的一举一动都收在了眼里,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
“知道为什么吗。”白阳慢悠悠地问,显得漫不经心。王贵感觉到了他的郑重,抬起脸与白阳四目相对,神情肃然、双眸凝重。白阳低头闻了闻酒香,一本正经地说道:
“因为你不够强。”
白阳轻轻地灌了一杯酒,似在润喉。
王贵看着前辈喝酒,也拿起一杯,烈酒入喉,冲开了心底的一块儿石头。兵,需要服从命令。然而,正因为他不够强,他只能执行命令,却无法知道执行这个命令的原因、目的、对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不够强,强了才有资格。
一语如醍醐灌顶,王贵幡然明悟。
“谢前辈指教!”王贵起身,恭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他想说的话很多,最后却只是简单道谢。
白阳并不在意他的动作,也不在意他的话。他转动酒杯,让清香散得更快,幽幽说道,
“还有一种可能,有人在为你创造机缘。”
话落,他的眼神冷冽了许多,空洞的双眸,竟闪出一丝幽暗的光,凌厉如刀。
王贵呆呆地挠了挠头,这句话,他不懂,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前辈之前说的话,他都能听懂。
“你们的将军多大。”白阳看着钉在原地的王贵,指着椅子问。王贵重新坐下,略一思忖,似乎明白了白阳的意思,他不确定地回答:
“好像很年轻。”
——
风霄站在花红的床前,把伞放下,又握了握拳。
床上美人,床边美花。
风霄向前走了几步,眼皮微合,凝望着花红仍然紧闭的双眼,咬了咬嘴唇,俯下身子,将视线转到了两处突起。然后,他挣扎着闭上了眼睛,缓缓地探出了裹上了一层盐的猪手……
酥软无骨,滑·嫩如水,只是有点小...还有点硬......
“手感好吗?”
“没有上次好。”
“是吗,上次怎么好。”
“其实,这次也好。”风霄睁开忧郁的眼睛,真诚地说,哪里能见到一丝尴尬的模样,炯炯地看着羞成熟虾似的花红。
花红咬牙剜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收回了自己主动探出的手,捂住剧烈起伏的胸脯。然,她正要故作气恼地训斥流氓,下意识地抽了一下鼻子,眼珠一转,脸上的羞红潮水般退了下去,额上青筋暴突,气急败坏地对着风霄大喊:
“我的花呢!怎么又少了,他又用破冰换我的花是吗!我......”菊花的清香又少了一分。
风霄只是摇头,没有忍心告诉她,这次连冰也没有......
花红怒视风霄,忽然发现了风霄的脸色惨白如雪。
那夜的记忆就在一片雪白间毫无预兆地袭来,将她的眼帘中兀地染成猩红一片。
然后,她颤抖着伸出手,探向脑后,指尖触到发稍的刹那,身体和她的动作僵硬滞止。心脏在她往日最喜欢最熟悉的菊花香里,缩成一团,将鲜血凝固。
这一次,没有抱着她的温柔的怀抱,没有想要携油的坏笑,没有轻抚她的秀发的双手……
花红浑噩地看向风霄,风霄已经消失在了床边,握紧拳头看向南山。
伞风将冰凉的话带到一双冰凉的耳朵里,不是对花红冷漠,而是死一般的坚定:
“接下来,就到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