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裂痕宛若从空中辟出了一道沟壑,一道需要藏锋填补的沟壑。
亦或者,风霄的藏锋青光,被割裂出了一道伤痕。
“藏锋被破了?”花红的双腿一软,靠着风霄站立的柳树,泥水似的滑落,她不敢相信,有人能在藏锋之中,割裂出一道沟壑。
她的淡定从容,也被那沟壑吞噬。
风霄看着逼近的刀光,以青锋碰撞藏锋青光,搅起青风,欲以雁凌云乘风而去。
然,青风环绕风霄肆虐,他仍然站在风里,没有乘风,没有成风,亦没有凌云而去。风霄双腿一软,跪在了柳梢。他双腿的经脉被突然出现的刀锋切断,刀锋是藏锋,来自他的腿里。
“呵呵,你这个骗子,有辱斯文!你是要教刀法吗?”岳武看见了这一幕,摇头叹息。哪有什么破天刀,分明还是藏锋。
风霄木然地看着自己的双腿,看着逼近自己的沟壑,忍不住问道:
“是在什么时候?是在街道上?是在玉女苑内?是在香满楼里?还是在柳梢……柳树!你这个贱人!”
风霄气急,青锋一挥,将柳梢的柳叶尽数斩落。青锋与柳叶接触之时,青光再次出现了五道裂痕,红色的裂痕。
白阳藏锋于柳梢之内,风霄站在柳梢之上,必然受藏锋侵扰。
风霄没有怀疑白阳带来的柳树会有问题,岳武也没有,花红更不会想到白阳会藏锋于柳树。
白阳喜欢菊花,被人追杀的时候仍然抱着菊花。白阳也喜欢柳树,喜欢在柳梢休息,那么白阳是否爱柳如菊?
他们不知道,柳树是意外,他们更不知道,柳树是白阳自己喜欢的树,菊花不是白阳自己喜欢的花。
“你去哪?”岳武身子一轻,正坐在他后背捶打的王贵突然冲向了花红,准确地说是冲向了将花红萦绕的柳叶。
王贵放开了岳武,只为去捉一片柳叶。
大姐头顶的柳叶,救了王贵一命,因为那片柳叶不单有清香,也有藏锋。
正从空中滑落的柳叶,少了清香,却也有藏锋。
“我又回来了,继续揍你!”王贵双手紧握仍未出鞘的阔刀,对准岳武的脑袋猛地狂劈。这一次,岳武从袖子里洒出了五颗棋子,有黑有白,在青光中闪烁。
随着黑白闪烁,岳武的身形也在闪烁,避开了王贵的刀。
风霄不敢再等,宝剑青锋不斩藏锋,兀地指向天空。
破空声如悦耳的琴鸣,肆虐在空中。青光从空中飘向柳树,绕着没了柳叶的柳树,汇聚成一道又一道环形的光圈,光圈从柳树向上,一点点的缩小,一点点地变得更加明亮,如一道道青色的玉镯。
玉镯,向风霄的青锋剑尖缩小,融进青锋之内。
“来。”
花红也接了一片柳叶,温柔地捧在手心里。
风霄一手拍向柳枝,一手将青锋直指。
他不是握剑人,剑也不是他手中的兵刃。他就是剑,剑就是他。
不敢锋芒毕露,只是时机未到。
白阳却在这时看了一眼岳武,又看向追着黑白棋子劈砍的王贵。阔刀在空中挽了漂亮的圆圈,空中的沟壑霍地改变了方向,一字向前,指向了风霄的剑。
岳武正躲避着王贵的刀,一颗星辰被王贵斩落,收回到袖口里。他退到了花红的身边。
让他意外的是,花红正看向北方,北方的东西很多,有人也有山。
可是,此时的北方没有风霄。
“他去过北方。”花红笑了一下,意味难明。
然后,北方传来了一声失望的叹息,
“哎,输了啊。”这一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跨过了千山万水。这一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只为看一眼藏锋与破天、刀与剑的对决。
输了,风霄的剑输了,剑与刀还没有碰撞到一起,这声音已经知道,风霄输了。
两片落叶再次从折扇上脱离,一片飞向花红,一片飞向天空。
还有一拳倒海,冲向王贵。
剑仙舞剑,百年不断,这一天,停了一瞬,他向南方出了一道剑意。
剑意未回,剑仙摇头嗟叹,继续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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