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刀与赵二刀对视一眼,深吸口气,再次行礼,道了一句明白。赵大刀欲转身向剑墙行礼,然后·进入华城。赵二刀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去,对着沉默的周永憨补充了一句:
“一剑宗,一切都好。”赵大刀停下脚步,面色沉重。岳武摇着折扇,想起了一句老话:士为知己者死。
也该结束了吧,从这个守城兵开始,所谓的一剑万剑争锋。
周永憨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他从八岁时来到华山,十岁时经历了混沌大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战争,之后又在华城守了五十年,就在这成城门洞下,陪着华城,陪着华城上插着的剑。
五十年来华城只有一个守城兵。周永憨并不孤独,一个守城兵有上万把剑,感觉挺好!
岳武的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既不是为之伤心难过,也没有觉得多么的悲壮慨然。
“对了,是佩服。”岳武收起折扇,敲了头,恍然大悟地笑了。
赵大刀与赵二刀肃容面向剑墙,握了握刀,扑通跪倒,冲着凌厉的剑光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其他人可以不向剑墙行礼,霸刀门的弟子却不得不跪,没人强迫他们,也不是因为霸刀门和华山是关系亲密的盟友,霸刀佩服华山的剑,仅此而已。
再有就是,霸刀门的人,喝的是北疆的酒。
霸刀门的两兄弟背对着岳武挥了挥手,向城内走去,与森然的剑墙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拐角里。
岳武又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走到周永憨身边,望着两道人影消失的方向,神色蓦然凝重了起来。
“周先生,您猜,学刀的人,来剑道圣地做什么,是要改换门庭吗?”改换门庭一说,自然是玩笑话,不过岳武的问题,确实发人深思。霸刀门做为华山的盟友,于华山举办升仙大会之际派人前来恭贺一声,表示尊重,情理之中,学不学剑,反倒是次要。可这种场面的事情,并不适用于霸刀门。按照霸刀门门主的话说就是“兄弟间何必弄那些花架子,瞎耽误功夫!”所以霸刀门的弟子,过了十五岁之后,都在北疆历练,很少下南疆参与俗事。
华山的升仙大会自然不是俗事,但按照霸刀门一贯的行事风格,派两个年轻弟子来个撑个排面就已经是给了华山最大的面子,断不至于派两个关门弟子从北疆不远万里,南下而来。
岳武注意到,周永憨手里的酒壶明显晃了一下。哧溜溜地吸了口气,刚刚洒出酒壶的酒滴全部被周永憨吸进了嘴,黑色长发的嘴唇吧嗒吧嗒地响了几下,似乎很满意酒的味道。
‘嗝’,一个大酒嗝吐出一大口酒气,岳武抬起折扇欲扇,周永憨忽然吸气,将酒气又吸回了肚子。岳武摇头苦笑,周永憨抬手拔了拔自己的长发,露出一对儿淡漠的眼睛,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嘴:
“你知道霸刀门的霸字从何而来吗?”语气里有一丝玩味。
“呃,该不会,也与那位有关吧?”岳武一脸不可置信,茫然地问。周永汉却已经合上头发盖住脸,呼呼大睡了。岳武讪讪地闭上了嘴,话说一半,实在有辱斯文。岳武暗自腹诽,又开始觉得疲惫,索性坐在了周永憨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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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雾气吸进了肚子,白阳的脑海没有变得清醒,既然酒喝不到了,留下便没有意义。
白阳的离开和吸的那口气一样突然,没有回答冬化雪不是问题的答案。不用回答,他确实舍不得。女孩子的手,不适合握剑,更适合养花,嗑嗑瓜子也不错。
白阳离开之后,桌面上再次出现了一个竹杯,冬化雪指尖轻弹,竹杯再次灌入了绿色的酒。
冬化雪举起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沉默半晌又将竹杯放下。竹林间,飘落、未落的竹叶重新回到竹枝之上,冬化雪满意地捋了捋头发,再次看向竹杯之时,老眼一闪晶光,面露郑重之色。竹杯顿生变化,缓缓变成一个圆形的绿球,飞到竹缸上空,扑通一声,沉入了青青的水里,溅起青色的水珠,涟漪阵阵。
飘渺,是雾气在飘渺。未见华山之巍峨,先见华山之飘渺,是修炼界对于华山的另一种赞誉。
华城北方,雾气缭绕似一层飘渺的屏障。雾气飘渺缭绕间,一片静谧祥和,阳光打在雾气中,映出一段又一段细碎的彩虹。
第十六章,华城万民贺华山(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