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的眉毛成陀螺了!耶,好厉害,比小哥哥厉害!”
只有她活蹦乱跳、嘻嘻哈哈,其余人脑子浑噩一片。石碑上的字变了,由原本的问题变成了莫名奇妙的话,白阳的脸色和眉毛也变了。不知为什么,水幕前的人看见白阳的眉毛,再想起白阳之前回答逍遥道上之前四位石碑上的问题时模样,都觉得心里堵着的一口气吐了出去,身心都变得轻快了。
白阳阴沉着脸向前走,‘来下棋吧’和‘我知道你不想下’两块儿石碑轰隆隆钻入地底,消失无影。
大约三步之后,第七块儿石碑出现在了白阳面前,不等飘渺楼和玉女峰顶的人看清石碑上的刻字。一道耀眼的红光炸闪,白阳猛地跃上天空,轰地一声,向地面击出了一道排山拳。
生生地将石碑砸入了地底。这突如其来的一拳,险些将岳武惊掉了下巴。
“我猜你一定转头了,哈哈哈。”岳武目瞪口呆,呆愣愣地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下石碑上的字,弯弯的眉眼压不住笑意。
白影闪烁,不管岳武的幸灾乐祸,飞向了下一座石碑。
又是一声轰响,刻着‘下棋不,不下棋不行’八个字八个大字的石碑被白阳砸进了土里。
这一次,岳武也没有看清石碑上的字,岳武上前摇着折扇给白阳扇风,眉开眼笑地问了一句:
“白兄,何必如此暴躁,有辱斯文,该下棋了吧?”声音之中隐不住的戏虐、藏不住的猥琐以及满心期待。如何能逃过白阳的眼睛。
在两群人错愕的视线之内,一道灰色人影飞向了天空。这人飞得又高又快,直接越过了前方一座古朴悠然的凉亭,向山顶的一片金黄砸去。
岳武飞在空中,正想要调动力量控制身体。
‘砰!’一道无形无影的光幕赫然出现在了凉亭之前,挡住了岳武下坠的路线。
光幕似水波一般虚浮晃动,无形无迹,又坚不可破,将岳武撞了个口眼歪斜、七荤八素。
岳武贴着光幕滑下,两眼直冒金星,感觉眼前的世界虚幻飘渺,出现了好多重影。
“果然。”白阳走到岳武身边,抬手碰了碰光幕,面色已然铁黑一片。
果然被人动过,棋局绝对也被改了,会改成什么样子呢,不是那和棋就好。白阳想起扬州城玉女楼见到的凌云戏白阵,嘴角不受控制地翻扬了起来。
看着石碑周围荒草的痕迹,应该是在我沉睡之后。
那时便猜到我会来华山吗。
不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来了华山,我就一定会踏上逍遥道,进入逍遥道就不得不陪他下棋。
“还真是悠闲。”白阳长出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提起脚边昏昏沉沉的岳武,向前方的一座凉亭走去。
凉亭建在一座巨大的青黑石块儿上,石块儿五边形,凉亭也和石块儿一样是五边形的,共有五根立柱。
立柱看不出是什么材料,上面没有油漆刻画,也没有青苔斑驳。
五十年过去,立柱恰如当初第一次立在石块儿上一样,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就像和他主人一起陷入睡梦未醒。
厅盖儿也是五边形的,五根围杆顺次担在立柱上,和立柱一起围成了一个五边形的空架子。
空架子上方没有遮风挡雨的瓦,五棵约莫着能有上百米高的苍松围在凉亭周围,各探出了一杆松枝搭在架子上。五条松枝夹叠落在一起,松枝上浓密的松针也交错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绿瓦。
绿瓦之下,光影斑驳,两把青色的宽大竹椅、一张红木圆桌和一盘曾经的残局,正等人坐下、执子。
白阳提着岳武踩着光影走入凉亭,随手顿了一下青伞。一道凉风乍起,吹向了凉亭前方一块儿松针堆成的小土包。
松针乘风而去,一块儿半人的高的石碑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上清清楚楚地刻着逍遥观三个大字。
飘渺楼内、玉女峰顶的人再次陷入沉寂,幽然古朴的凉亭和斜射到凉亭的光影,远望近观,无不令人心神怡然,心里的躁动与不安,全部在看到凉亭的那一刻被抚平。就像春风化雪,也像雨后晴天挂上的一抹七彩虹光,很温暖,很美丽,令人心安。
“我来了。”白阳撩起风衣慵懒地坐下,冲着无人的对面翻了一个白眼。
岳武扶着石桌站在原地,顺着白阳的目光向对面望去。乍一看,白阳对面,空荡荡的竹椅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两根已经干枯了的松针躺在竹椅上,不知在上面躺了多少岁月。岳武摇了摇头,细细看去,两根松针随风飘起,升入高空,为逍遥观‘添砖加瓦’。
岳武脑子嗡嗡作响,不解地转头询问白阳,正在这转头的当口,一丝长发打在了他的耳边,穿过耳廓,清风又起,一袭长发打在他的头顶,穿过他的随扇风起伏的黑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