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不下,孙捕头只好做个和事佬:“先送去屋里休息吧,实在情况恶化,直接请医师上门就是了。”
“这孩子,脾气和他爹一样,倔的很,也只能这样了。”王雷无奈的扶起周白,而人群见无事发生,便也接连散去了。
既然没有出现人命,孙捕头没有跟在两人身后,最近发生了不少大麻烦,自然没功夫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虽然他心里依旧有些疑惑,周白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却突然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确实是件值得注意的事情。
丁存神情忐忑的跟在孙捕快身后,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孙捕头……你说周白身上的伤会不会和张大户家灭门有关系。”
孙捕头一听这话,脸一下子拉了下来:“闭嘴,你早晚会因为这张破嘴惹出大事情的。”
“那些尸体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而且……”
见丁存还想继续说,孙捕头直接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脑袋凑到了其耳边说道:“周白那恐怕是邪气入体,应该是看了不干净的东西,并无大碍,但那灭了满门的张大户可不同,那是恶鬼缠身知道嘛。”
丁存脸色发白没有说些什么,肚子里的酸水翻滚了起来,深呼吸几次才重新稳定下来。
张大户的府邸靠近清河,他本人也是杭城出名的富商,依靠着贩米发家,风评却不好。
有不少人说张大户依靠着三年前的许州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吃了不少人血馒头。
把扬州杭都的粮运到许州,转手就能买几倍的银钱,但他依旧不知足,一两的陈粮都可以要了一家人整年的积蓄。
但那些难民不买也得买,要么就饿死,没人知道这张大户手中竟然暗自囤积了小半个杭都的余粮。
这场干旱到底死了多少人不知道,但这张大户赚的盆满钵满。
可这样的富商却在一夜之间满门死绝,而且死状说不出的诡异,直叫人寒毛竖起。
先去每日送新鲜食材的货人发现,整座府邸一片寂静,连鸡犬的声音也无。
当官府的衙役们到里面后就被院落和房间里的尸体惊吓到了。
一具具尸体安详的如同沉睡,而他们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身上一丝伤口都没有,只有肚子犹如怀胎十月的孕妇。
官府的仵作将尸体肚子抛开,里面满是黄土,而内脏早已经消失不见。
看指甲与嘴巴喉管中都有黄土,恐怕尸体生前就是疯狂往嘴里塞黄土,活活把自己撑死的。
“孙捕头,你说这会不会是报应啊。”丁存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突然觉得风有些冷。
孙捕头神态变得很是疲惫,杭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他已经好几日没有睡觉了:“有可能吧,但既然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逃已经逃不掉了,只等着明日冥典司的大人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