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大师道:“施主所言不错,却是我等都有过错,但若非我嫉妒心作祟,那孩子当不至于死,最终还是老衲的错多一些。”
老顽童道:“我抢了你媳妇,你不救我儿子,咱们算是扯平了,瑛姑,你说呢?”
瑛姑看了一眼柯镇恶,又看了一眼一灯,心中却是一口怒气难消,但她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若是胡搅蛮缠,老顽童怕是恼了自己,于是便将一口怒气都撒在裘千仞身上,道:“好,段皇爷咱们扯平了,但这个人却绝不能饶!”
柯镇恶又道:“既然如此,今日正好高手云集,双方不如一道将恩怨了结,都是江湖中人,就以武功解决仇怨。裘帮主既是有错一方,不如先让三招,之后瑛姑可与老顽童一同出手,千招之内,生死不论,千招之后,便握手言和,冰释前嫌,如何?”
一灯大师闻言,面露笑容,道:“施主所言极是!”
裘千仞寻思着柯镇恶话中何意,心想先让三招也不是不行,瑛姑的功夫也不算厉害,老顽童原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两人联手,也未必能胜,我就算一直不还手,以我的轻功,支撑千招也无问题,于是也道:“就这么办吧!”
瑛姑显然是不怎么甘心的,亲手杀子自己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痛苦,正常人根本理解不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二人联手都打不赢裘千仞的话,报仇或许真的就没希望了,也只好答应下来。
于是众人让开空间,只留三人在场上。
裘千仞道:“你们出手吧,三招之内,我决不还手!”
老顽童虽然武功已达绝顶境界,但他顽童心性,从没杀过人,即便知道裘千仞杀了自己儿子,但他与儿子本没见过,仇怨之心本就不重,所以即便裘千仞让了三招,他也没下杀手。
之后二人同战裘千仞,开始裘千仞还有些手忙脚乱,但很快便看出问题,老顽童武功虽高,却没有杀心,瑛姑有杀心,武功却是不济,他便将攻击的重心放到瑛姑身上,老顽童自然分手支援。
没有双手互搏之术的老顽童本不是裘千仞对手,如今他一只手保护瑛姑,一手对敌,看似二打一,其实还不如自己一个人与裘千仞交手。
瑛姑却是被仇恨所迷,看不清形势。
三人你来我往,果然是秒招迭出,精彩纷呈。
千招之约,很快便过去了。
裘千仞一直心中默记,眼看约定招数已至,忙回退散步,道:“千招已过,你们可以了吗?”
老顽童闻言,当下便收了手,但瑛姑却是打红了眼,看到裘千仞停下,二话没说,就是一掌,老顽童忙上前去拉,不料瑛姑本能使出泥鳅功,直接滑了出去,裘千仞反应极快,铁掌一圈却是掐住了瑛姑的脖子。
老顽童与一灯大师,忙上前救援。
裘千仞见状忙一转身,道:“难道要说话不算话么?”
柯镇恶道:“当年裘帮主伤了孩子,导致他身死,如今裘帮主放了瑛姑,也算一命换一命,不如就此作罢吧!”
裘千仞会意,便将瑛姑向前一推,被老顽童伸手接住。
一灯一声“阿弥陀佛”,接着道:“如此,贫僧也能放心离去了!”转身便要往山下走。
洪七公道:“段,一灯大师,二十五年一次的华山论剑,你不参加么?”
一灯道:“老衲方外之人,这些事情已经与我无关了!”
“阿弥陀佛,大师看破名利,固然令人敬佩,但有道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大师若是心无尘垢,留在此处切磋一番,又有何妨,否则贫僧岂不无颜立于此地了?”
一灯转头看向说话僧人,问道:“大师所言极是,不知怎么称呼?”
那人自是卓衮,闻言答道:“贫僧金刚宗卓衮。”
一灯双手合十,道:“见过卓衮大师。”
柯镇恶道:“一灯大师,我也是久仰大名,今日正好在此,就算不出手,当个观众也好!”
一灯道:“想必这位就是柯大侠了,贫僧也是久仰,还要谢过施主,帮我们化解了恩怨。”
柯镇恶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马钰道:“既然如此,那自是皆大欢喜,不如继续吧!”
众人皆道好。
马钰道:“方才是裘女侠与丘师弟打了个平手,丘师弟已经武功尽出,便不用再比了吧!”
丘处机闻言点了点头,道:“师兄所言极是!丘某武艺止步于此,便安静的当一回观众了。”
朱聪与裘千尺对视一眼,笑道:“那我们夫妻就到一边饮茶赏雪去了!”
如此一来,除五绝高手之外,便只剩下南希仁还有余力,便道:“多谢洪帮主传授降龙十八掌,还请再指点一二!”
洪七公笑道:“老叫花子的确早就手痒了,便再来会会你!”
南希仁武功虽然已经极高,但始终没有突破到那一层境界,与洪七公连换十八掌,终于败下阵来。
洪七公便道:“老叫花子下都下来了,谁来再陪我玩玩,药兄?”
黄药师道:“求之不得!”
两人过手千余招,不分胜负,便暂时罢手。
柯镇恶对卓衮道:“他们都已经交手,我二人不如也再战一场吧?”
卓衮道:“贫僧却是还未突破,怕不是居士对手,不过看了这么久,确也手痒,便献丑了!”
二人都是刚猛路数,卓衮虽未突破,但兼修瑜伽密乘,武功也非停滞不前,相斗八九百招,才渐渐露出败像,千招之后,果断认输道:“是我输了!”
柯镇恶也不虚伪客气,合手一礼,看向洪七公道:“七公,与我练练?”
洪七公道:“我不和你比拳脚,太憋屈,咱们棍棒上分胜负?”
柯镇恶道:“也好!”
于是两人便分使凌波八式与打狗棒法,顿时打得是天昏地暗,雪花飞溅。
打狗棒法虽然无敌,但诸多招式,柯镇恶都已见过,他的拐棍虽用的凌波八式的招式,但早已有了截拳的神韵,两人斗了两三百招,洪七公虽未露出败像,但却十分不自在,于是一个飞龙在天,跳出了战圈,道:“不打了不打了,太憋屈了!”
裘千仞见到柯镇恶先后与卓衮洪七公交手,见他武功更超从前,也没了比斗之心,道:“你我姻亲,没必要再比了!”
柯镇恶笑了笑,看向黄药师,道:“药兄可否再来赐教一二?”
黄药师皱了皱眉头道:“好!”
黄药师自上次败于柯镇恶之后,对截拳散手的特点也分析了多日,自认为有了些把握,只是刚才看到他的出手,发现他的招式之间,不但威力更胜从前,更多了不少虚实变化,却又没了胜算。但他到底不是轻易服输之人,上手便以攻对攻,随后又使出改良的碧波掌法,但不出百余合,便都被可真破去。
他再次体会到洪七公那羊的憋屈感受,有洪七公在前,他认输的也毫无压力。
柯镇恶又看向老顽童,老顽童道:“看我干什么,我是不可能跟你打的,除非你先跟段皇爷打一场!”
柯镇恶便对一灯道:“柯某知道大师看破红尘,已无争名夺利之心,不过,重阳真人仙去多年,这天下只有大师会先天功,还请大师成全,让我见识一番先天功与一阳指的风采!”
他已经说得如此恳切,一灯又怎好拒绝,于是二人便交起手来。
先天功果然不同凡响,一灯此时的功力竟在洪七公与黄药师之上,与柯镇恶也是在伯仲之间。
柯镇恶第一次见识一阳指,截拳散手也起不到先手的作用,两人交手千余招,却一直分不出胜负。
马钰知道这二人乃是如今华山上最强之人,也不再计数,任凭他们交手。
待到两三千招过后,一灯大师已经有些气喘,他比洪七公黄药师年纪略长,如今已经年近七旬,力气不济也属正常。
他既无争胜之心,到了此时,便不想再打下去,隔空点出一指,拉开距离,双手合十道:“便到此为止吧!”
柯镇恶道:“大师果然厉害。”
一灯道:“施主先后与诸位交手,还能与贫僧相斗数千招,功力实不在贫僧之下,这却是施主胜了,这一场华山论剑,当以施主为第一。”
柯镇恶闻言笑道:“还未与老顽童交手呢,怎么……”
不等他说完,便听老顽童道:“连先天功都不是你对手,我还打个屁啊,他说你是第一,你就是第一了,不过中神通是我师兄的,你得改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