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缘肯定不信这摊主的话,要是家传的,定然是假的,倘若是真的,这摊主又怎舍得拿将出来售卖。
前世天桥底下大多古玩摊子,十有一百都是工艺品。
他猜测,这摊主,可能是个盗墓贼,挖了一家大户人家的墓地,继而来黑市销赃了。
正这般想着,谢缘的耳朵里传来敖沁的声音:“尊上,这些物品上附着阴气,应该是陪葬品,刚从墓中起出,还未受过阳光的爆嗮,阴气未散去。”
这声音只能谢缘一个人听到,应该是敖沁使用了传音入耳之类的法术罢。
谢缘对此很有兴趣,但他并无修行之法,身无法力,做不到传音入耳。
但从敖沁的话中,谢缘心道果然,这摊主果然是个盗墓贼,再看这些物事,谢缘生了不敢触碰的心思。
耳中又响起敖沁的声音:“尊上,倘若有兴趣,可以看看,尊上福缘深厚,功德傍身,不会被这小小阴气侵蚀的。”
敖沁的话,谢缘终归是放心的,他蹲下身来,拿了摊位上的一面铜镜端详,大宋因发展问题,并不能制造出玻璃镜子,想要照鉴自身,一般有两种方法,用铜器打磨成可鉴人的铜镜,或者以水照人。
前者是大户人家的专属,后者是普通老百姓的浪漫。
谢缘对着铜镜照了照,看到的是自己那张干净分明的脸,并无真的见到的东西皆是鬼怪附着,没有一张老婆婆的脸从铜镜里浮现出来。
他对这铜镜并无购买欲望,别人的陪葬品,他买来天天照着,心里也疙瘩。
因此,谢缘放下铜镜,拿起一个白玉扳指,假装不经意地问道:“这些,可真是传家宝?”
摊主听了,顿时脸色严肃,语气肯定地说道:“这位先生,莫要怀疑在下,真是传家宝,倘若不是家中出了急事,急需用银子,在下也不会拿出来卖了。这岂非对老祖宗不敬。”
盗墓贼,果然一个个皆是满嘴谎话,不可信之。
“尊上,这人阴气,煞气,尸体加身,已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倘若再下一次墓地,必死无疑。”敖沁传音道。
谢缘心下惊讶,抬头看向精瘦汉子,他并不能看出什么阴气煞气尸气之类的,但敖沁这般一说,他再看之下,便也觉得这摊主面色阴黑,不似常人。
面上不表,谢缘拿起几本书籍,其中四本却是经史子集,想来这墓穴主人生前是个读书人,说不得还是一个大官,否则哪里来得这般规格的陪葬品。
五本书,最后一本却是一本地理书,书名为《大宋山海注》。
一看名字,谢缘便喜欢上了,他拿起来,心中顿时惊讶,这书,触感却是非常独特,好似毛皮之类的,不似纸质,再对比一般,这书完好无缺,其他四本经史子集却是被岁月洗礼,多少有些溃烂了。
他翻开,第一页,并无署名,不知作者为何人,直接便是画着几条类似山川地脉的线条,页脚还附上了一篇总纲。
“日之行,月之行,地之动,地脉生。万事万物皆有迹,皆蕴真理,大至日月,小至指尖纹理,皆为自然。自然者,可运也。自然者,可为一。日月,山川,湖泊,人体,皆为一。一者,为二,为三,为自然,为本身!”
这段记述,看得谢缘懵懵懂懂,这时,耳中响起敖沁略带惊喜的声音:
“尊上,这好似是一本修行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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