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让丫头拿出了一套上等的累金发饰,用红木匣子装着,道:“这是我年轻时候戴的,现在年纪大了,也不能带这个了,还得你们年轻的带着好看,就送给你吧!”
惜春推辞道:“大太太,使不得,您还是留给二姐姐吧!”
邢夫人一听迎春,脸上顿时讪讪起来,淡淡的道:“主要是我看你和这首饰最是相配的,你二姐姐我已经准备了别的。”
此时惜春心里想的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惜春没想到的是邢夫人刚寒暄了两句就直接道:“按理这话我不应该说,可是一想到你年幼,一个人支应那么大一个宁国府,我这个当婶婶的就不放心。”
惜春此时已经看出了邢夫人的来意,笑着道:“无非就是管几个奴才,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平日里也看着二嫂子管家,学了点儿皮毛了。”
邢夫人一听说王熙凤,心里就不痛快,但还是耐着性子道:“要说你们这姐妹几个,除了娘娘也就是你了,论伶俐,论才学都在你二姐姐和三姐姐之上,不愧是宁府的嫡出大小姐。”
惜春心里冷笑,现在也愿意承认自己是宁府的大小姐了,邢夫人见惜春淡淡的,接着道:“我自己膝下无儿女,要是能有你这样一个闺女我也知足了。我私心想着,你要是愿意,我就求了老太太,把你养在身边,如今东府没了爵位,你又孤单无依,可怜见儿的。如今大老爷承着一等将军的爵,你要是在我名下,也是嫡小姐,也不算是委屈了你……”
惜春听了一口茶差点儿没喷出来,这是跑到自己这儿来占便宜来了,白给人家当妈不说主要是的看上了自己手上的府邸,看来不管是在现代不是在古代,这房子都是头等大事儿啊!。
自己要是在了邢夫人名下,邢夫人和贾赦自然就会搬到宁国府去了,与其那样还不如让贾珍留下来了,贾赦与贾珍比也好不到哪儿去。
真不知道邢夫人是怎么想的,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就算她不明白,那贾母也不明白吗?
皇上之所以把宁国府交给她一方面是元春的推波助澜,另一方面,怕是想削弱贾家的势力,这些世袭罔替的官员,虽然世代降爵而袭,但没有什么真本事,朝廷就是花着俸禄养着这些人而已,而这些人有的自己变成上皇上的眼中钉,自己还不自知。
惜春不想撵走了豺狼又开门迎毒蛇,她要是答应了邢夫人,那就是把元春的一番用心给糟蹋了。
惜春耐着性子听邢夫人说完,然后道:“大太太的房子不够住的吗?”
邢夫人道:“你也知道,我们那个院子小,你琏二哥哥,本是我们那一房的,就是因为院子里住不下,这才留在了这边,还有你你二姐姐迎春,三弟弟琮儿,这一大家子要是都住在一起定然是不够用的。”
惜春心里不屑,贾琏和迎春没被她照应一点儿,却要被连带着当借口,惜春道:“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早早与老祖宗说,分府出去住?”
邢夫人道:“一来是你祖母不舍得,二来是没有合适的地方。”
惜春道:“现在就有合适的地方了?”
邢夫人道:“都是一家人,你要是不当宁府的家,我也不来跟你说,何况我住过去,也是帮了你,你不能以后嫁人也带着府邸吧!那里供着贾府的宗祠,大老爷又是荣国府长子,住进去也是名正言顺啊!”
惜春道:“这也是老祖宗的意思吗?”
邢夫人道:“你要是答应了,老祖宗定然不会反对的。”那就是老祖宗并没有答应喽!
惜春淡淡的道:“我答应?大太太是想让我违抗圣旨吗?”
邢夫人一怔,然后拿着长辈的架子道:“这……这怎么能算是违抗圣旨呢?咱们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也是正常啊!何况皇上又没说让你一个人住进去。”
惜春道:“皇上的圣旨是让我做宁国府的主人,并没有说让我请长辈进去住。我看大太太还是先请来圣旨再说吧!恕惜春不能从命了。”
邢夫人没想到惜春会拒绝她,更没想到惜春会拿圣上来压她。邢夫人心里不悦,但因为还没有达到目的,也不能就得罪了她,就扯了扯嘴角道:“我们只是去住着,主要还是看你做事欠妥,这一天工夫,就散了一半的下人,这不是败家吗?要是没有个长辈替你管着,若大个宁国府你能撑几天?你又不总在那儿,那些奴才,少不得把府里的东西夹带了出去或卖或当的,到时候你能辖制住他们?”
惜春笑道:“这就不劳大太太操心了,既然把府邸给我了,我自然要尽心的看好家,不能让那些肖小之辈惦记上。”说完端了茶。
邢夫人知道她是不愿意,而且有了送客的意思,站起身道:“姑娘还小,想的不够长远,我提醒姑娘一句,姑娘现在有老太太护着,但老太太总有归西的一天,姑娘总归是个无依无靠的人。”说完拂袖而去。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惜春气的想要跳脚,但还是忍住了。邢夫人走后入画急切的道:“姑娘,这可如何是好,要是大老爷一家住进宁府,依大太太的性子,怕是要把宁府都当成她的私产了。”
惜春道:“她也得有这个本事,一个有诰命的人,跑到这来欺负我一个小孩子,我看传出去,丢谁的脸。”
入画道:“这要是大太太自己的主意也就罢了,要是大老爷也想要去那府里住,可就不好办了。”
惜春思忖了一下道:“我们去看看老太太吧!”
入画道:“这么晚了,凭白无顾的去,怕是老太太要休息了。”
惜春道:“无妨,我过去看看祖母,你抽空跟鸳鸯说说话。”说着起身,入画会意赶忙给她披了披风,二人往贾母处来。
到了贾母处,小丫头打了帘子,往里通报了一声。
贾母已经脱下了外面的大衣裳,换了一身轻软的衣裳,笑盈盈的坐在炕上道:“这么晚了,惜丫头怎么来了?快过来,坐到这儿来。”
惜春上前拉着贾母的手,道:“老祖宗,惜春心里不安,想跟老祖宗说说话。”
鸳鸯带着众丫鬟们下去了,贾母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