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看向迎春道:“二姐姐就当给红玉放假了,对外只说红玉回家去了,顺便去忙铺子里的差事,这样也方便红玉对家里人解释。”
迎春和红玉都忙点头道:“好!”
惜春对红玉道:“要是打听出来孙家不好的消息,也不用回来回话,直接在外面先散播出去,完事赶快回来。”
红玉眼睛转了转,坚定的道:“姑娘放心吧!奴婢明白了。”
惜春料定孙绍祖没什么好名声,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怪就怪在他先对迎春下手了。那自己也就不客气了。
红玉离府后迎春总是心事重重,也不与姐妹们一起说笑,当晚去贾母入问安,惜春拉着她的手提醒道:“二姐姐自然一点。”
迎春这才想起来惜春说过的话:“知道了就当不知道……她强自己镇定并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挂在脸上。”
两日后,王夫人去了忠靖侯府,去的时候淡定自然,回来的时候却是面色苍白,手脚都抖了。
她由金钏扶着,强自支撑着回了府,回到自屋里灌下一杯茶,贾母命鸳鸯来请,她才强撑着往贾母处去。
又担心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吓到老太太,硬着头皮把话说了。
“那孙绍祖在大同府时曾娶过一房妻子,不想没到一年时间就被孙绍祖给虐待致死了,那家不依不饶,只让孙绍祖赔命,没想到孙家凭着是宁国府的门生,在地方上横行霸道,根本不把人家放在眼里,大同府尹也不敢深管,可怜那就只有一个女儿,老两口哭的死去活来,就差没搭上性命了。
那孙绍祖见在当地也娶不上妻,就进了京,珍大爷与咱家大爷帮着说了话,补了指挥之职,只等着军中有缺再升职的。原来大爷准备把他带到塞外去一起戍边,回来与大爷一起立了军功自然升迁有望,不想他是个不肯吃苦的,借口大同府家眷来京,自己想在京中与家人团圆,不去边塞了。
大爷临走的时候收了他五千两银子的礼,就答应了让他留在京都陪家人。两人也是在那个时候提起迎春的婚事的。也不知道这婚事与这五千两银子有没有关系。”
贾母听了气的哆嗦着嘴唇道:“大老爷糊涂!”
王夫人犹豫着道:“想来大老爷也不知道他娶过妻的事儿,这事儿也是京中才传出来的。我去忠靖侯府的时候听侯府夫人说的。这话一时间像是刮进了京中一样,街头巷尾都在议论。”
贾母道:“不管大老爷知不知道,就这样的人品也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啊!这不是把好好的孩子往火坑里推吗?”
王夫人道:“好在孙家还没有上门,不管怎么样这婚事,咱们都不能应下来,我回去让老爷给大爷再去一封信,把这事儿说给大老爷,不管他答应了孙绍祖什么,都让他推了才是。”
贾母道:“这事儿要是咱们不知道也就算了,即是知道了,就不能让自家的姑娘去跳这个火坑。”
王夫人答应着,贾母叫道:“凤丫头!”
王熙凤从里面出来,原来王熙凤一直在贾母的内室,与鸳鸯一起做活儿,王夫人来与贾母说话,众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她与鸳鸯也只能坐在里面不说话。
贾母道:“二太太今天累了,你一会儿送她回去休息,再派人去园子里说一声,就说今天让姑娘们在园子里吃饭,不用过来了。然后回去把琏儿叫过来,我有事儿问他。”
王熙凤不敢怠慢,虚扶着王夫人的胳膊往王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园子里众人不明所以,都问了贾母身体可好,得知只是有事儿要办,并不是身体原因,众人这才放了心。
贾琏很快到了贾母的屋里,贾母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了孙绍祖的事儿,然后道:“迎丫头是你的亲妹妹,我不为别的,如今你父亲要把她许给孙家我定是不同意的,你只把你身边的青年才俊都搜罗来,只要年龄相当,人品好,就是家世低点儿都能接受。可有一样,我们家的姑娘也算是捧着长大的,要是朝打暮骂的可不许。”
贾琏听了心里为难,自己要是把父亲答应下的亲事给搅黄了,那父亲回来定不会饶过自己,可是要让自己的妹妹嫁给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那他也是不可能答应的,于是下定决心,对贾母一揖道:“老祖宗放心吧!孙儿定当帮妹妹觅得一门好亲事。”
贾母道:“长兄如父,如今你父亲不在身边,你担起来做哥哥的责任,为妹妹计划将来,也是应该的。”
贾琏瞬间感觉到了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园子里,惜春与迎春正在听红玉讲着孙绍祖虐待妻子致死的事,又把自己与贾芸这两天把打听到的事儿在京中各处散布,的事儿都说了。
惜春赞道:“做的好。”
红玉道:“原本奴婢还担心,不敢说,还是芸二爷,他也担心我们姑娘入了火炕,亲出去自散布消息。”
惜春见红玉说起贾芸时两眼里充满了光,心下明白红玉的心事儿,接着就继续赞道:“芸二爷是个有头脑的,他就是父亲去世的早,家道艰难。好在他自己年纪轻轻就开始学着经营生活,孝敬母亲,真是不易。也不知道以后哪家的姑娘有这个好命,能嫁到这样的家庭里,而且五嫂子也是个慈善的人。”
惜春只是一说,红玉的脸已经红了起来,惜春道:“现在先把二姐姐的事儿处理好,也不枉芸二爷的一翻心意。”
迎春心里十分不安,此时的她一听到孙家,心里都直发毛。她道:“要是孙家不来提亲就好了。”
惜春思忖着道:“没有那么简单,除非大老爷还钱给孙家。”
迎春道:“钱?你是说你之前让我准备的钱是因为父亲欠了孙家的钱?”
惜春道:“是,你记不记得我和三姐姐说过,孙绍祖给大老爷送了一个大箱子。”
迎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道:“父亲为了钱,把我许给了孙家……”
惜春道:“二姐姐你先别这样,孙家不是还没上门呢吗?就是上门了,依现在老太太对孙家的了解,也不会把你嫁到孙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