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个人,那么这个人想要对付的人,就不只是她们母女,而是整个国公府!
能从苦役里找到颜昭山,又对国公府恨之入骨,想要借着颜昭山之手,让整个国公爷颜面扫地的人,李绮娘只知道一个,就是柴姝!
福王叛乱,祸延子女,柴姝的郡主已经被夺了,现在她只是一介平民。
按照颜昭山所说的时间判断,当时福王已经起兵,柴姝也已经被夺爵了。
李绮娘又想起了被柴姝养歪的齐缨,她咬牙切齿,但是却冷静下来。
之前,她以为颜昭山是冲着她们母女来的,她不想把齐慰卷进来,便想着自己解决,可现在看来,情况远远不是这样简单。
“再把他的下巴摘下来,先关在这里,不用给他送饭。”
李绮娘转身出去,颜昭山急了,张嘴要喊,珍珠出手如风,颜昭山张开的嘴便合不上了,口水哗啦啦流出来,只能眼巴巴看着珍珠跟在李绮娘身后也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李绮娘对珍珠说道:“他既是被人指使的,后面说不定有人跟着,你叫上几个人到外面看看,有可疑的便先抓了。”
“好。”珍珠答应着便往外跑,他没有去叫府里的人,还是找到正在前面看娶亲姑爷的周扫尘,周扫尘一听二话不说,带着她手下的两名兄弟,跟着珍珠出去。
这两年天下太平,周扫尘大多时候都在京城,闲得她快要长出草来了。
今天终于有用武之地,周扫尘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精神。
这种事上,她是专业的。
不到半个时辰,还真抓到了两个人。
今天宾客众多,这两个人自是不能送回国公府,珍珠想起上次关齐缨的那处宅子,那处宅子是李云盼的,她很少回京城,索性就让珍珠给她看宅子,如今这处宅子的钥匙还在珍珠手里。
眼下正是一年里最好的季节,不冷不热,暖洋洋的,府里处处花红柳绿,招待女眷的地方选在敞厅,李绮娘刚刚走进来,一个小丫头便飞奔着跑了进来:“吉时到了,要发妆了!”
李绮娘忙道:“走吧,咱们都去看看。”
钟氏先前看到李绮娘匆匆离去,她的心便悬了起来,现在看她神色如常地回来了,钟氏放下心来,想来就是去看贺礼了。
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李绮娘一起,陪着女眷们去看发妆。
今天只是催妆,还不是亲迎的正日子,因此今天过来的女眷,都是与国公府走动得比较频繁的,嫁妆一早就摆在院子里,女眷们都已经看过了,这会儿看到发妆,难免又是一阵赞叹。
有的人赞叹定国公对这位继女是真的大方,但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位李夫人也是一位抓钱的好手,家底丰厚,再加上还有一个漕帮,听说那位周大当家,是带着整整一大船的东西回京的,当时在码头上有很多人看到,一问才知,这一条船上的东西,全都是周大当家给外甥女的添妆。
更有那些盯着庄王的人家也在思量,她们都是家中有适龄女儿的,庄王妃的位子还空着。
原本还觉得凭着自己家的家世,女儿的人品相貌,足够嫁进庄王府了。可是现在看看睿王妃的嫁妆,各家女眷心里便打起鼓来。
睿王妃是皇帝登基后迎娶的第一个儿媳妇,也是第一个以王妃的身份出嫁的,太子妃和端王妃,都是成亲多年之后才封的。
因此,睿王妃得到的关注也是最多的。
隔辈的不说,就说同为妯娌的庄王妃,她的嫁妆就会被世人拿来与睿王妃对比。
若是与睿王妃不相上下也就罢了,若是比不上,那就少不了被人取笑。
李绮娘还不知道,她给宝贝闺女准备的嫁妆,让原本想把女儿嫁进庄王妃的人家,望而却步了。
其实,颜雪怀的嫁妆单子,李绮娘是提前送进宫,请皇后修改过的,皇后考虑得比她要多,在做修改时,便考虑到了以后的庄王妃。
皇后自己便是出身世家,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些世家是怎么嫁女儿的。
老祖宗们要一碗水端平,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按规矩按旧例,嫡女有嫡女的嫁妆标准,庶女有庶女的嫁妆标准,出了一位王妃,也顶多是在原有标准上多加两三成,说不定这多出来的两三成,还是拆东墙补西墙捣腾出来的。
这还是有家世有底蕴的人家,若是那些科举入仕还不到三代的人家,原本就没有多少身家,更不可能为了嫁女儿就掏空家底,无论女儿是高嫁还是低嫁,嫁妆只要不丢人,大面上凑和,也就行了。
皇后掰着手指头,把她知道的人家数了一遍,也没有一个能像李绮娘这样的。
国公府家底丰厚,李绮娘自己有钱,娘家人比她还有钱,且,她上面没有长辈管着,身边也没有平起平坐的妯娌比着,所以她想怎样就怎样,如果她够得着,那就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女儿当嫁妆。
所以皇后为了能够顺利地再娶一位儿媳,就把李绮娘送过去的嫁妆单子划掉不少,把原本摆在明面上的,改成了私底下的,反正妆奁册子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到,再说,李绮娘想要再把划掉的这些贴补给女儿,成亲以后再添到妆奁册子上便是了,大魏朝的户律,可没有娘家不能在婚后补嫁妆的说法。
总之,催妆时的嫁妆是做给外人看的,妆奁册子上的,才是颜雪怀自己的。
皇后当然也没有想到,这份已经被她减了又减的嫁妆,还是变成了她娶媳道路上的一大障碍。
国公府与睿王府离得不远,那边嫁妆的箱笼已经抬进了睿王府,这边国公府还在往外抬,长乐大街上,金红色的长龙绵延不绝,鞭炮响了一路,喜钱也洒了一路。
待到嫁妆全部抬进了睿王府,看热闹的人群仍然意犹未尽,一是睿王妃的嫁妆太气派了,二是皇家的娶亲老爷太好看了。
白兰一大早就拉着唐茹出来看热闹了,一起出来的,还有果姐儿。
自从唐茹带着白兰去过一次善堂,白兰便也隔三差五到善堂里帮忙,有时也会拿些柳条回家编篮子,给女儿赚点零嘴钱,她家不缺钱,温绣原本不想让她劳累,可是看她比以前开心许多,也就由她去了。
今天国公府发妆,吕英儿原是想带着她们到国公府里去的,可是三个人都不想去,到了国公府她们也帮不上忙,反而只能留在后宅,看不到街上的热闹。
于是三个人便早早地到街上等着,娶亲老爷看到了,嫁妆队伍也看到了,果姐儿还得了喜钱。
三个人有说有笑,听到周围一片赞叹声,她们高兴极了,脸上有光,恨不能告诉所有人,这位王妃是她们少东家。
忽然,她们听到有人说:“嫁妆再多有什么用,明天还不是要孤零零一个人入洞房。”
她们正想骂过去,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