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深深地呼吸了几次,随后目光坚定下来,朝着县衙走去。
……
“见过县尊。”
已经来过许多次了,守门的差役也认识张然的身份,于是一路畅通无阻,张然成功见到了县令。
“嗯,你来了。”
此时的县令一身道袍,盘坐于厅内四尊香炉正中间。
他一脸凝重,全然不见了往日的淡然:
“你来得正好,有关瘟疫之事,本官昨日便元神出窍上报了郡守,郡守得知后大惊失色,即令各县严加查控。”
“这一查,便查出了大问题……”
张然也目光一凝,他差不多能猜出来是什么大问题了。
果然:
“各县紧急排查,发现每个县城都有一些类似红斑症状的病人,而因为没有事先封城应对,病人的接触者已经数不清了!”
说着,县令又面色稍缓:
“还好,只有我们县城内没有发现更多的病人,这都是你的功劳。”
“草民不敢居功!”
张然谦虚道。
“是你的就是你的。”
县令皱眉道:
“你昨日治好那五个狗东西的事,本官也听说了,还上报了,郡守让我问你,你可能再多治些病人?”
张然连忙摇头:
“在下不能,其实之前帮那五人治疗时,在下仅凭医术已经束手无策,只好用了丹药,但这丹药用材珍惜,且炼制耗时极长,并不能量产……”
倒不是张然不想治好更多的人,而是他的确没法治,要么用珍惜的丹药来治,要么就只能用法术【清瘟符水】。
丹药的话,实在是杯水车薪的事,张然愿意炼,朝廷还不一定愿意给这么多灵药丹材来治疗不值钱的平民百姓呢!
而法术,张然是绝对不能暴露的,以他的非官方背景,居然能有足够的气运来施展法术。
朝廷一旦盯上他,他的“大隐隐于市”就成了一个笑话了,到时候丹鼎派传人身份分分钟暴露,进而发现他返老还童……
“丹药?”
果然,县令一听这词,立马就目光闪烁,转口道:
“朝廷手头也不宽裕,实在是无力以此救民于水火……”
看吧,还不是舍不得!
张然心中吐槽,毕竟不是每一个政权都能不计代价地拯救老百姓的。
县令此言一出,那便代表朝廷差不多已经准备放弃收治病患了,顶多把他们隔离起来,任其自生自灭。
虽然很残酷,但在这种年代里,却是最简单而有效的方法,基本上封建社会都是这样做的,狠点的甚至能集中搞屠杀……
这一点,县令明白,张然也明白,于是厅中陷入了沉默。
“县尊。”
张然忽然想到,朝廷文官甚至皇帝不都是强大的神修吗?他们莫非没有几种如同【清瘟符水】一样的治瘟疫法术吗?
“朝廷不是有神修吗?派几个懂治瘟疫法术的神修来,不就好了吗!”
“呵!”
听得张然所言,县令冷笑一声:
“清瘟法术自然是有的,但消耗极大,如本官这般修为的,顶多治上几十个人就得耗干元神,然后就要沉睡恢复数天,恢复期间感觉更是生不如死。”
“而且你知道全天下的文官神修才多少人吗?从县级到郡级,再到京官,文官总计不过数万,平常还要专心处理政务,哪来的闲心跑来几个小县里面给百姓治病!”
县令依然冷笑:
“至于比本官更强的神修,那都是日理万机的封疆大吏,他们来帮百姓治病?呵!”
啊这……
张然懵了,有这么复杂吗?
但不论县令所说是真是假,这时候争辩都没有意义,因为朝廷的态度已经显露无疑了:
治不了(不想治),等死吧!
反正只要控制得当,以这种年代的低速人口流动,谅这瘟疫也杀不了多少人,完全不影响高级官员乃至皇帝的利益……
张然也无话可说,于是准备与县令讨论一下有关防疫的事情,毕竟朝廷再怎么不想治,该防疫的还是得防疫,总之不能让瘟疫继续大规模传播感染。
可正在这时,却有人惊慌来报:
“启禀县尊大人,之前被收走验尸的那两个瘟疫死者,他……他们爬起来咬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