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
移地健身披虎纹胄铠,左系利匕,右悬弯刀,大老远就热情地朝着营帐外等候的葛勒可汗奔来。
“健儿,多日不见你就有了如此风采气势令为父很是高兴啊。”葛勒可汗眼神之中转瞬间流露了一股不满之意,却又被朗声大笑所覆盖。
这个孩子长大了,却也令他陌生了。放眼辕门外他带过来那些铁骑,无一不是精心训练的上等勇士,人手拧着的那把长矛无比锋利,寒意渗人。说的直白一点,这哪是迎接班师回朝的可汗,而是要来一场蓄意已久的攻杀较量。
“父汗夸奖了,儿臣有事要和父皇汇报。”移地健躬身行礼道。
“那刚好,我还有正有事要找你,顿莫贺你也一起进来吧,就我们三人聊聊家常,其余的人在营帐外等候。钵尔突,你持本汗的御刀守在帐前,若没有我的召唤,任何人不可入帐,违者格杀勿论!”
葛勒可汗目光冷扫众将领,将腰间佩刀取下递给了侍从钵尔突。
“钵尔突遵令!”
移地健眉头短皱,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钮布,无奈葛勒可汗纵身一挤,拦在了中间阻挡了二者眼神的交汇。
葛勒可汗沉声问道:“怎么,是父汗年老了话不管用了么?”
移地健将头埋了下去,紧跟葛勒可汗身边:“儿臣怎敢有如此想法!这就随父汗入帐。”
移地健与顿莫贺一左一右跟在可汗身边入了营帐。
“你王兄的事情是你干的?”
入得营帐,葛勒可汗忽如其来得怒声喝问,打破了父子间本来有说有笑的和气局面。
移地健脸色瞬变,身体不由的僵了一下却又立马挺直了腰杆:“不错!为什么我比兄长晚出生几日可汗的位置就是他的了?我移地健自然不服,生下来就注定的命我不想信!父汗啊父汗,你知道兄长此次去大唐平叛被封作了什么吗?那可是‘忠义王’!这已经是与可汗平级的封爵了,也就代表了王兄已经被唐朝方面默认了是你之后的继承人,我若再不动手可就真的晚了!”
葛勒可汗被气得连声说好,指着移地健鼻子教训道:“可汗大位要背负多少万草原人的责任,你确定你能背负得起吗?”
“我能行!反倒是王兄此次出征之事令我感到是他才不配这个位置。”
移地健理直气壮的接着说道:“父汗啊,你可知道他此次赴唐平叛居然为了与唐朝太子区区几句客套情义,舍弃了原本属于我们出兵相助平叛应得的锦缎珠宝奴隶,那可是我们草原的勇士用鲜血和命换来的胜利品,凭什么由他擅做决定?这还是其次,他这次回来居然还要带一批新的战马与骑兵前往中原继续援战,暂且不论助唐国他们平叛是否有益于我们回纥汗国,如今又要我们的将士去白白牺牲,我可不答应。”
移地健言辞愈发激烈底气愈来愈足,干脆不可一世的扬起了他那虎纹胄铠袍巾朗声说道:“父汗,您老了,可汗的位置该交出来了。今日为您接风洗尘的铁骑我想您也注意到了,那各队骑兵军旗上的氏族图腾已有八部了,也就是说除了咱如今可汗一系的药罗葛氏,回纥九部已经尽数来齐且归顺于我,他们都把最精锐的部队交给了我,证明他们已经认可了我移地健做这个可汗了!”
顿莫贺听移地健如此说道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连自己捧起来的葛萨氏族部落的酋长莫阿力也倒戈向了移地健那边。
相比脸色阴晴不定的顿莫贺,一旁的葛勒可汗脸色依旧平静如水的望着自己这个亲生儿子。按移地健的说法身为药罗葛氏王储的他集齐了另外八个氏族部落的追随,确实是有着做可汗的底气,这也难怪今日的移地健如此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