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宫主,各位就听北斗我娓娓道来。”
“当日留守宫门的我得闻北绝岩一事后深感悲痛惋惜,但沉思其中细节之处实感疑点重重。本道相信杨休的为人,他在上大罗宫之前便与胡人魔兵有过节,老道与其相识便就是由于其当时阻挠了魔兵炼化血泉遭了难。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应当是这种勾结胡人戕害同宗的行恶之人,带着这份疑虑老道我便星夜赶往北绝岩探看,希望能找到一丝半分的蛛丝马迹。”
“到得那满山狼藉的北绝岩后各处打斗之地却乃符合玄宁子所讲,交战惨烈没有丝毫差错。心存侥幸的我想找找此处还有没有未被收拾清理的活口,晚间的宁静使我施展谛听法颇为顺利。”
“再探听约莫半柱香的时候忽然发现此地还有一处微弱的呼喘声,循着声音源头走去,在一丛灌木草坑内发现了一位满身血迹,周围蛇蚁围绕的男子。借着手中火折,从这男子形貌中不难辨认出他就是箴严道长的徒弟身为刑罚七君之首的厉行道人。老道这时才回想起今日运回大罗宫内诸位道人的尸首中确实少了厉行道人的人影,众人皆言其背魔兵卸成肉片尸骨无存,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晕倒在了灌木丛中,而且还尚存一息。犹是如此我连忙给其喂了一剂续命膏,趁着夜色又将他连夜背到就近我曾隐世游历的山中草庐安置。”
“刚好那处草庐之中还有些许早年游历山间采摘的药草,用那些药草我给厉行道人又通宵熬了几副回神汤药,促其清醒了过来。”
“厉行道人醒来之后,由于身受重伤依旧是气若游丝的状态,他与我讲述,他晕倒在那山间灌木之中忍着被蛇虫撕咬的痛苦依旧不肯闭眼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他要将一个秘密公之于众,一个天大的秘密,关于他师傅真正的死因。”
“从其口中所述,刑罚七君所结天干锁仙阵被二转的魔兵破了以后,厉行道人被一斩刀气掀到了周边树枝之上,意识模糊之际他从树枝的点点空隙依稀观望到玄宁子从背后疾出一剑偷袭了他的师傅箴严道长,厉行道人惊急挣扎之下将背后倚靠的树枝撑得断裂开来,之后他人也摔倒了灌木丛后便没了意识。”
玄宁子一改先前缓和脸色,扯着喉咙高声急喝道:“一派胡言!厉行这小子人呢?他人在哪?”
北斗筠松目光黯淡道:“伤势过重死了。”
玄宁子呆了半晌,绷紧的脸瞬时之间又松了下来继而呲笑道:“好一招死无对证!北斗筠松,我敬你是我师兄,可你伙同杨休此子一同编纂这无趣的故事当着众人的面前中伤与我,到底是何居心目的呢?莫非你与这小子一样皆是胡人魔兵安插在我大罗宫的奸细,目的就是为了扰乱我大罗宫秩序?”
北斗筠松不再理会此时嘚瑟如疯狗一般胡乱咬人的玄宁子,而是从袍内拿出一张字迹颇为潦草的信纸朝着广云道长递了过去。
“厉行道人自知性命已然苟延残喘无法亲自向宫主您禀报此事,于是在生命垂留时写下这份陈词,将其亲眼目睹之事尽数记载,托付贫道交给宫主!”
“嗯,是厉行道人笔迹!”
厉行道人身为箴严道长亲传弟子,他的证词可是有着相当的份量。广云道长愁云布脸轻声默读一遍点了点头向着旁边二位掌教传递了出去。
“玄宁子,你这又作何解释?”
面对宫主广云道长厉声质问,玄宁子顿时语塞,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这事情还有如此变数。
不过精心细想,杨休那边如今也就多一个目击证人厉行道人罢了,而且已经成了个不会开口的死人。但自己不一样,有一个会开口说话的师侄简宣赫,按道理两方最多打个平手罢了,只要不松口死不承认,那也算得上安然无事。
北斗筠松见玄宁子卡了半晌随即缓缓说道:“贫道倒有一个办法让其老老实实承认!”
玄宁子见坏自己好事的北斗筠松如今又开口,登时大怒咒骂道:“北斗老儿!你又要耍什么……”
可惜话未言尽,玄宁子身子却直直得往后倒了下去。他未想到在诸位武林泰斗面前北斗筠松居然敢动手,所以他也就未加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