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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四大使者(2/2)


    陈青桐流星飞坠般扑了下来,人在半空双掌齐发,砰地一声,那人被他凌厉的掌风震得连打三四个趔趄方才勉强站稳脚跟,背后有人喝道:“看打!”暗夜中三点寒星成品字形当胸打来。陈青桐腾空飞起,剑光扫荡,只听当的一声,一支飞镖被他长剑拨开,叮叮两响,另外两支飞镖也被他打落在地。黑夜中光芒一闪,有人拔出一对双钩扑了上来,使铁鞭那人喘息方定,也迫了上来。

    陈青桐见两人一同扑来,宝剑一指,连人带剑闪电般刺向使铁鞭那人。那人横遮竖击,铁鞭呜呜作响,使的竟是河东名将呼延赞的鞭法。陈青桐这一剑看似刺向使铁鞭那人,剑到中途倏地一转,剑光如练,已刺向使钩的那人。使双钩那人倒也沉着,见陈青桐剑到,左钩一沉,右钩上带,叮的一声,这一剑竟被他解了。使铁鞭那人一鞭击到陈青桐后心,忽见剑光一闪,陈青桐长剑已如影随形般反刺过去。使双钩那人救应不及,手腕一抖,再发三镖,打向陈青桐后心。陈青桐大喝一声“好”,黑夜中剑光如环,叮当之声响不绝耳,三支飞镖已被他长剑荡飞,反手一截,使铁鞭那人手腕如被火绳所烙,钢鞭也几乎拿捏不住,暗吃一惊,慌忙后退。

    陈青桐长剑一指,喝道:“你们是谁?”

    使双钩那人低声道:“好小子,架子很大,银月教找上你了,只要你的八脉心法,倒没人付钱让我们取你性命。怎么样,把心法交给我们吧?免伤和气!银月教主座下喜、怒、哀、乐四大使者一起到来,你小子面子已经够大了。你再不交出心法,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风声飒然,身后又有两人来到。

    陈青桐暗道:“打人不过先下手。倘若被他们四个围着,只怕又要重蹈辛家庄的覆辙,难免要沦为阶下囚了。”身形一飘,闪电飙风般欺身直进,剑光起处,“李广射石”、“穿针引线”齐发同袭正面两人。使铁鞭那人是银月教“喜”使者,横鞭一挡,嗡地一声,铁鞭竟被陈青桐一剑引过一边。使钩的“怒”使者与身后使剑的“哀”使者、“乐”使者不料这纤瘦文弱的少年剑法竟是如此凌厉,急忙双双来救,一对护手钩,两把宝剑,闪电般刺向陈青桐后心。陈青桐一招“天河倒泄”,宝剑夹风,呼地一声从两人头顶倒飞而过,四使者中哀使者武功最弱,背心一疼,踉跄前冲,已中了陈青桐一剑。陈青桐长剑扬空一指,青光闪烁,闪电般点到喜使者喉头,喜使者长剑一竖,叮地一声,鞭身上溅起点点火花,陈青桐剑势发动,锋利的剑尖又刺到喜使者与怒使者身前。他剑法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匪夷所思,怒使者双钩交剪,与哀使者奋力将陈青桐一剑挡开。说时迟那时快,陈青桐须臾间连进三招,饶是哀使者与乐使者双剑合璧,也被他迫得手忙脚乱。但见陈青桐一剑快似一剑,剑风激荡,衣袂飘飞,二使者拼力抵挡,仍觉寒光四射冷气森森,宛如四面八方都有无数剑尖同时刺来一般!

    陈青桐杀得性起,十五招开外剑招倏地又是一变,顿时银光遍体紫电飞空,着着抢攻,招招辛辣,银月教四大使者三口长剑一对双钩竟自抵挡不住陈青桐大海狂涛般的攻势,四人两剑一鞭一对钩,被陈青桐冲得狼狈不堪。陈青桐剑法再变,一口长剑犹如怒龙出水长虹经天,指东打西,身形倏转,银光匝地冷气盘空,三清殿前十余丈方圆之地,顿时到处都是陈青桐的剑光人影,四大使者被他杀得疾步后退!

    银月教四大使者虽是高手,四人两剑双钩一鞭竟拦不住陈青桐快剑疾攻,到底趁着陈青桐变招换招那一点点空隙,重新勉强组成剑阵,狠狠反扑。四使者中怒使者力气最大,哀使者剑招最巧,喜使者两者并兼,乐使者双钩精妙,但见怒使者铁鞭一抽一压,陈青桐攻势稍稍受阻,剑把一颤,又倏地转刺哀、怒二使者,在这剑光流火的须臾瞬间,陈青桐单人一剑连袭四大使者,四大使者只落得左支右拙,狼狈不堪,被陈青桐迫得团团转!

    五人一场大战前后三十招不到,四大使者不是对手,着急走路,陈青桐却是越斗越是神完气足,劲力直透剑尖,嗤嗤作响,无形剑气,将四人压得透不过气来。四使者正在发慌,只听陈青桐一声长啸,剑招再变,长剑盘旋飞舞,从春蚕吐丝变成了暴风骤雨,连人带剑已化作一团白光,向中间主持大局的喜使者猛冲过去。喜使者是四大使者中剑法修为最高的一个,长剑横展向下一拖,正待施展“粘字诀”将陈青桐长剑“粘”住,哪知他剑还在中途,陈青桐长剑已到,当的一声,喜使者内力尚未到达剑尖,寒光闪处,长剑已被陈青桐一剑斩成两段。喜使者见机得快,断剑一抛,双掌齐发。陈青桐倒翻上半空,一剑向哀使者头顶疾刺下来,这一剑剑力更强,剑速更快,但见白光飞饶血光崩现,哀使者大吼声中,血雾飞扬,一条胳膊已经被他长剑齐肩削断!

    怒使者当真是又惊又怒,他不知这年轻人竟然如此辣手,手段凌厉乃是他见所未见,全然与他本来的年纪绝不相符。他手起一鞭,猛击陈青桐背心,陈青桐剑锋一指,反臂扎刺,怒使者眼见着对方剑光刺目,喉头一冷,一阵剧痛瞬间游遍全身,陈青桐长剑从他喉头刺进,后颈穿出,大喝声中飞起一脚,登时将怒使者尸身踢得凌空倒飞,将刚刚蹒跚爬起的哀使者撞倒,两人先后毙命!

    喜使者与乐使者见同伴丧命,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陈青桐鲜血淋淋的剑尖已如闪电般刺到喜使者眼前,也算他武功卓绝,匆忙中身体猛地向后倒下,陈青桐长剑从他鼻尖刺过,剑气风声,已足够令他毛骨悚然,但觉左腿一痛,一条大腿已随陈青桐剑光疾闪,离体而飞,顿时惨嚎出声!反手一掌,乐使者倒飞出去,寂然不动。

    陈青桐以一对四,三死一伤,这才觉得自己全身汗出如浆,背心阵阵发冷。他轻轻一甩,将剑身上污血甩净,长剑剑尖顶着喜使者的额头,冷冷地道:“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银月教主,我没有什么八脉心法,若是把我逼急了,可别怪我见着银月教的人就格杀勿论!”喜使者剧痛欲死,只顾大声哀嚎,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来?

    只听有人笑道:“你是钟梓玄的弟子吗?”陈青桐一惊,收剑回头,但见黑夜中不远,站着两个黑影,抱拳道:“请问你们是谁?”那两人中的一人笑道:“你来找谁?我们自然就是谁。”陈青桐只觉两人说话的声音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问道:“在下来寻玄机散人。”

    两人笑道:“你少说了一个字。应当是玄机二散人,对不对?”陈青桐豁然一省,连忙道:“原来是两位老伯伯?”那两人缓缓走近,其中一人道:“我说这小伙子彬彬有礼,又带着梓玄的宝剑,当是梓玄的门徒无疑,你还不信。”另外一人笑道:“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谁知道他这把剑来路是否正当?考考他是应该的。”两人边走边说,一直走到灯光之下,原来是两名老农。为首那位姓张的老农笑道:“好在你带着钟梓玄的信物,否则我们还真不愿意见你呢。”

    陈青桐连忙抱拳施礼道:“晚辈无礼,请两位前辈见谅。”

    姓刘的老农微笑道:“是梓玄的弟子,那就另当别论。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陈青桐从怀里取出钟梓玄留给他的短信递给姓刘的老农道:“这是钟道长的亲笔书信,弟子有所不知,故此前来讨教。”那姓刘的老农接了短信也不看,放在怀里,笑道:“有钟梓玄的宝剑在此,他的独门剑法,你也学得很不错,江湖中大概年轻一辈的少年英豪,你要算一把交椅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们来吧。”

    陈青桐大为意外,道:“两位前辈不住在此处?”

    姓张的老农笑道:“你到了判官庙,就以为一定能找得到玄机二散人吗?”陈青桐红了脸道:“弟子愚钝。”姓张的老农哈哈一笑道:“开玩笑。你若天资愚钝,四年的时间,能把钟梓玄的独门剑法练到这个地步?”三人边说边走,出了判官庙,过了溪桥,却不下坡往大路上去,而是顺着一条并不起眼的山路一直向深处而行。陈青桐仔细回想,果真是在溪桥附近不足百步之处与两位老农分手。三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那姓张的老农笑道:“你看。”

    但见月色满天,澈若白昼,两座面对面的山坳之间,有一座拱形桥梁,桥梁一边,隐约可见绿竹小屋,风吹叶啸,白雾萦绕,宛如仙境。陈青桐大为心折,不由自主停步不前,贪看月色山景。那姓刘的老农哈哈一笑道:“小哥随我来,咱们到了‘卧云精舍’,从上向下俯瞰,那景色才更加美妙哩。”三人一道过了山梁,但见脚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只闻淙淙水声透耳而入,如莎如缕的云雾从身畔滑开,景致宜人,山风徐徐,令人神清气爽。两人走到竹舍前,只见竹门吱呀一声轻轻打开,一个七八岁的小童走了出来,见了两老,微笑道:“两位散人出门散步回来了?”两老应了一声。陈青桐借着月色,见竹舍门口悬着一副对联,上写“地出灵泉润山海”,下联“天生修竹在虢中”,横批却是“一目了然”。陈青桐驻足细品,暗暗称奇道:“此间山色无非泉与竹而已,上下二联,对仗虽为工整,并无讨彩出奇之处;而这‘一目了然’的横批,却妙到毫巅、难于言表。这副对联区区不到二十个字,铁画银钩苍劲有神,颇见‘魏晋风骨’,足见此间主人的笔下功力绝非泛泛。”

    三人进了竹舍,沿着芳草小径转了个弯,眼前又是一片连在一处的竹舍,比只刚才那座竹舍,却稍有逊色,不过四通八达的蓟州四合院样式而已,两老笑道:“山居简陋,招待不周,万勿见怪。”陈青桐口称:“岂敢!”姓张的老农带他入内,微笑道:“贫道天玑子。”指着姓刘的老农道:“这位是我师兄天玄子。”陈青桐再次施礼,道:“晚辈一直在想,‘玄机道士’是不是两个人?想不到真被晚辈猜中了。”

    天玑子笑道:“外界可是一直认为玄机散人就是一位呢。”两老哈哈大笑,一边请坐,一边吩咐那开门的 小童泡茶来喝。天玑子道:“你还在路上,我们已知你的来意了。不过你的父母,我们并无深交,我们只是知道,你还在襁褓中时,两人便中道乖离,此后令堂便不知去向,江湖中也没有了她的消息了。”陈青桐微觉失望,天玄子笑道:“不过我们可以确定,你的母亲应该还在人世才对。”陈青桐心头一阵狂喜,忙道:“道长为何会这么说?”天玑子道:“我来说个故事给你听,你自然相信我们的话了。话说隋唐年间,江湖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武林世家。这个武林世家不以武功见长,族中子弟要么精通天下四海的风物人情,要么熟悉本地本国山川土色。直到唐朝末年,这个家族出了一位修为极高的掌门人,这位掌门人可谓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古往今来无有不晓,文学武功,皆属上上之选。”

    陈青桐吃惊道:“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人,岂非太可怕了?”天玑子笑了笑道:“问题在于,外界不知他到底是男是女,形貌如何,年岁长幼,性格古怪孤僻,一般人难以接近他。你既然跟着钟梓玄学过剑法和武功,想必武林中的一些见闻,他应该是说了给你听过的。我们也就不啰嗦了。我们两个,就是唐朝末年起于江湖的这个神秘门派的后来弟子。这个神秘的门派,叫做‘玄机门’,我们就是玄机门第一百一十八代传人,我们的名字和绰号,也因此而来。”天玄子笑道:“不但是我们,本门历代祖师,都是一对,不是一个,这一对必延用历代祖师的名号,本门所有的传人,都叫‘玄机二散人’。你明白了?”

    陈青桐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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