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戚蔺的实力,日后必定被载入史册。说不定有了这本,后世的戚蔺就不是丑八怪了。
戚蔺摇摇头,道:“有形同猛虎恶鬼的将领镇守北疆,抗击凶猛的蛮族,京中百姓才会更心安。云儿,传言是有意为之,你千万不要为我正名。”
杜凝云闻言端茶的手一顿,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低声说道:
“所谓你天性凶残,平生最爱食蛮人娇女幼子,以杀人为乐等等,皆是误传了。”
戚蔺点点头。
“原来如此。”杜凝云说着,笑着看向蕙儿,接着说道:
“我竟从不知道,蕙儿,你天天跟着我,也不告诉我。”
蕙儿闻言,见戚蔺神色自若,便笑道:“我以为姑娘知道,也从未提过。那些传闻当然都是误传。将军那里会吃人?将军只会上阵杀敌罢了,顶多偶尔俘虏一些贼人奸细,用些酷刑而…已。”
蕙儿说到最后,在戚蔺的一个冷冽眼神下弱弱的闭上了嘴。
当着一个闺阁娇小姐的面说什么酷刑,她可真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而杜凝云却完全不在意,还笑问道:“原来如此。”
戚蔺依旧默着,寻思说些什么话。
他本不是沉默寡言的人,他显得沉默只是敢和他一直聊下去的人太少。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说一句话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
呼。
戚蔺在心中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刚要解释,便听杜凝云慢悠悠的说:“北疆苦寒,修和为了镇守北疆,安抚民心,不惜让自己名声不佳。凝云敬佩。”
戚蔺闻言,看着眼里真写满敬意的杜凝云,颇为心塞的想:
谁要你敬佩了,你爱慕可好?
但口里还是说:“云儿过赞了,那里能谈得上一个敬字。”
言罢,戚蔺已经恢复了最初的肃穆脸。
难以名状的尴尬气氛渐渐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杜凝云微微敛眉,和戚蔺相对而坐,不说话实在尴尬,可说话又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难道她给戚蔺讲一讲用什么东西最能润肤,凤仙花汁怎么涂颜色才最好看?
杜凝云心里一阵恶寒。
这些话题说给戚蔺听,不是搞笑么?
而戚蔺也在思考说些什么。
常听那些早已成婚的**子讲夫妻相处之道,听他们一脸豪气的说妻子多听他们的话,让往东不敢往西,敢不听话就打之类。
戚蔺就觉得不妥。云儿这样的弱质闺阁女儿,他捧起来还来不及,那里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
至于听不听话,戚蔺两眼放空,觉得杜凝云听话是不可能听话的。世人口中最是好哄骗的人,实则抱着一颗游戏人间的心,从未将人间爱恨系在心上。更遑论因人停留,听他说话。
戚蔺想着,终是率先打破了寂静,笑道:“云儿可有什么缺的?”
杜凝云仔细想了想,自己该有的东西都有,想做的事情也一直在做,实在没什么缺的,便说道:“没有。”
“有想做的事吗?”
“没有。”
“有喜欢的首饰吗?”
“有。”
“……”
“爱慕的人。”
“没有。”杜凝云说完和戚蔺同时愣住。
一个是怀疑戚蔺重了邪术,突然口出怪语。
一个是一边窃喜杜凝云对秦钺无意,同时扎心杜凝云心里没他。
气氛随着这几句话越发沉默了下来。
好在练武场外突然来了一个人,一来便向杜凝云和戚蔺行礼,然后才走上前,向杜凝云说:
“夫人说老祖宗今年做寿辰,各家都要来,人事烦杂的紧,老祖宗让她领着姑娘您一同提前前去帮衬着。”
杜凝云闻言眉头青皱,连连说道:“不是说今年不大办吗?怎么又大操大办起来。”
传信的人忙陪笑道:“好姑娘,这我们那里知道呢,只是奉夫人的命来送信罢了。姑娘您这几日便回去吧,夫人也想您想的厉害呢。”
“知道了。”杜凝云轻轻皱着眉头,摆手示意这人退下,这人倒是爽快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