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意伯一点没提。
掌柜也没胆子问。
等掌柜被人从忠意伯府领出来,他脑瓜子还是嗡嗡的,甚至连忠意伯到底和他说了什么都不干想起来。
杜凝云已经出了忠意伯府。
按照蕙儿说的,那人身上有齐家的腰牌。杜凝云在蕙儿的带领下溜进了一间小院子,在里面得到了一本册子。
这册子记录了多年里一位姓齐的御史一直想搬倒忠意伯,这人多年间用尽手段。却仍然无济于事,甚至记录上最后一事显示。
他的暗算成功了,但他白给了。
老皇帝极其信任忠意伯,根本不在意这位齐大人的所谓罪证,并且将他远调,以证明忠意伯有多受陛下信任。
但杜凝云不信这一套。
杜凝云在这姓齐的信息里抽出两样最致命点罪证,命蕙儿伺机散出去。
对于一心以搬倒她亲爹为为己任的人,她怎会放过。
杜凝云做了一番安排,才撇开这人,继续前往文星阁。
却不知道忠意伯在把所有人都吩咐出去后,才对着屋梁,叹说:“粮铺,朱笃、朱笃,朱诛,笃:缺门而不直接确点。”
文星阁这一次又吵了起来。
杜凝云的简化版1234动了贾化的心,毕竟贾化为了扬名,也曾亲入民间,想以民为题,写一首名垂千古的诗。
奈何天不遂人愿,百姓的疾苦他知道了,他写了许久,除了一个标题,屁都没蹦出来一句。
但即便如此,谈论起贫民的苦处。
贾化比谁都清楚,杜凝云这简单异化的1234,也的确比过去的壹貳叁肆要简单的多,好记得多。
而下面的99乘法表就更实用了。
贾化大儒花了一夜的功夫记下这乘法表,再让文岳等人拿着算盘和他一同算账。最后发现只有记熟这乘法表,许多账目不动纸币,但是心算也远超算盘。
这个结果让文岳先生几人心服口服,但文星阁却仍有人说:“这奇奇怪怪的算什么数字?好好的字,是我们先辈专门创造出来的,是有意境的。如今这偏旁不像偏旁,部首不算部首,像什么样子?”
贾化想着,那些贫寒农户之家学不起算盘,大字不识一个。稍稍借点钱,就会被心眼坏的地主老财拿着算盘一桶乱算,把三十两翻到六十两,到最后三十两银子的债硬生生变成了三百两。全家饿死也还不上。
贾化想着十分认真的说道:“这乘法口诀对那些算数不好的人要极大的帮助。推广,一定要推广!”
“大儒,您心里觉得必须要学这乘法表的人根本不会来买文星报。而买文星报的读书人,有那个不知道算盘怎么打?这篇99乘法口诀根本没必要出现在文星阁的报上。”拒绝的人拒绝的也是十分无奈。
而这也是事实。
文星报的确卖的很好,但文星报只在文人中受追捧也是事实。
文人们把文星报看做至宝,但贩夫走卒等人则对此不屑一顾。根本无人为此停留驻足。
杜凝云听见这话,站在文星阁中,也只是轻轻一叹,却说:“改加还是要加的。”
“小云儿,你来的正好,这人最爱讲一些歪理邪说,你快来驳他。”
杜凝云却不是为了驳他,而只是说:“的确。文人们大多都会打算盘,但打算盘的运算速度虽快,但数字小的时候,打算盘的速度是远远比不上这99乘法表的心算速度的。”
“快又如何?小技罢了,学之无用,弃之可惜。”
杜凝云便笑着说:“那里是学之无用?1234清晰明了,写法简单,也省地方。写法好记不说,写起来也更快,这难道不是好处?”
“不雅。”
“数字是为了更好的记录,在我看来。你口中的那些雅观的数字,在各家记账上都颇为麻烦。许多人为了省事,也喜欢删掉一笔或两笔,再者干脆做个记号。便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做好了。”
辩解的人一噎。
的确,他在记自己家的账目时,他自己也时常不写全,以压缩时间。避免自己写慢了。
但这、这……
杜凝云却又笑道:“秦天读书识字的人终究是少数,太多的农人连自己都名字都不认得。何况你我口中的壹贰叁肆?再者,这所谓的1234数字,99乘法口诀只是为了方便而已,愿学便学,不愿便罢了,只是刊登一下,随人瞧瞧罢了。”
“这哪里是虽然瞧瞧的事,这数字这般简单齐全,还带有所谓的乘法口诀。这分明是你准备了多年的东西,随人瞧瞧罢了?亏你也能说得出口。”
杜凝云便笑道:“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喜欢则学,不喜欢则不学。只是在文星报分一个栏目,顺便打个小广告罢了。”
“你?你又想了什么?”
“不过是想在文星报上向世人告知,我简化后的1234,会列入文星书院的课程里。”
众人???
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则学,不喜欢则不学?
而杜凝云半点不心虚,还接着说:“实不相瞒,我这些日子在府里,特意挑了十位聪明些的小厮,专门教他们这加减乘除。我还列出了各种题目,作为考试,如今也都出师了。”
“什么?”这些连贾化都满脸意外的看向杜凝云,挤在一起的眉头仿佛在说。文星报第二刊还没开始,怎么人都准备好了。
而杜凝云还接着说:“准确说,我为了确定他们出师。我还特意为他们挑了学生,虽然还没验出最终结果。”
众人的都无奈了。
只有贾化接着说道:“他们的学生有多少人?”
“一个人带十个,十族,便是一百个。”
贾化等人更不知道用什么眼神来看杜凝云了。
十个人一共教了一百人。即便这一百人只能学会一半点人。
五十人加上十人,便有六十个人。
京中的文星书院一共不过十九座,六十个人,分布京中各处绰绰有余了。
只是人会不会太多了些?
贾化又皱起了眉头。而其余人也眼神复杂。
“贾大儒您明白凝云的意思。”杜凝欢轻声说道。
贾化便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长胡,故作神秘的点点头,笑道:
“凝云说的是极。”
总归是身为大儒的派头不能丢,管你要做什么,大儒都得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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