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他要说得更明白一点,“我只想知道,当大营遇到进攻的时候,会有多少人毫不犹豫地抵抗,而且不在意生死。”
“这个……”其他人陷入了沉寂,良久,管家的人才叹口气,又摇摇头,“算只有两成人抵抗,那大营也是难破……李大人你不会真的想强攻吧?”
“为什么不能呢?”祭强眉头一扬,很不服气地发话,“百战精兵和乌合之众,哪里能?像郑王这军队,别看他有三万人,只要给我五百精锐边军,我敢包打他!”
他这话说得异常肯定,不过也难怪,他曾经隐姓埋名,跑到边军里切身体验过,三万名才放下锄头的新兵,还真看不到他眼里。
县丞看他一眼,无可奈何地发话,“祭真人说得没错,但是现在,咱们连五百精锐也没有……郡房里也凑不出五百精锐,咱们勉勉强强能凑出五十精锐,已经不错了。”
精锐两个字,那真不是空口说的——别的不说,只说五百人敢主动攻打三万人的营寨,这得有多么大的胆量?多么悍不畏死?
祭强想一想之后回答,“我觉得,还是有成功的可能……咱们可以发动夜袭。”
张家的人很干脆地摇摇头,“夜袭好说,在夜袭能保持不乱的人,却是难找。”
谁也知道夜袭容易建功,但是能玩得转夜袭的,不但得不怕死,还得有极高的战术素养。
祭强不服气,还待出声辩驳,李永生却是发话了,“这样吧,也不用争了,我现在去城外大营走一遭,看有什么机会没有。”
管家的人蹭地站了起来,“也算我一个,我们这里的方言,李真人你未必听得懂。”
“你的修为低了点,”李永生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拒绝了对方,然后发话,“我需要一个高阶司修……最少也得是阶。”
永乐只是一个县城,能有个把阶司修已经不错了,高阶司修……这要求有点过了。
结果证明,还是张家根脚深,“城西有一个香烛铺子,主人是个老翁,在永乐十余年了,样貌不见变老……很可能是个高人。”
李永生和祭强交换一个眼神,齐齐发话,“那好,拜会一下这个高人。”
一群人说走走,悄悄开了县衙的角门,直奔城西而去。
香烛铺子一般都兴旺不到哪里,卖的是一些香火蜡烛以及孝衣、挽联什么的,这样的铺子,跟衣食住行无关,受灾祸的影响不大,而民间还有类似的需求,大致来说,糊口不难。
前一阵永乐遭了兵灾,也没人来祸害这个铺子——谁会抢这些东西?
一行人来到了铺子外,这里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满打满算也五十来平米的样子——店铺二十平米,后面的房子十来平米,院子也十来平米。
这种小院,搁在顺天府内,那是寸土寸金,但是在永乐城的话,寒酸得可怜。
店铺了门板,大门紧闭,大家轻轻一纵,次第跃入了院子,竖耳倾听。
屋里传出了轻微的鼾声,一个厚重一个清澈。
“是老海头,”张家的人轻声介绍,“还有一个是他收留的孤儿,小二黑。”
李永生怔了片刻,走前举手推门,哪曾想门是了闩的,推不动,反倒是发出吱呀呀的闷响。
厚重的鼾声顿时停了下来,有过了一阵,才有一个老迈的声音响起,他含糊地发问,“这大半夜的……谁呀?”
李永生轻笑一声,“买香烛的,快开门。”
“晚不做生意,”这个声音发话了,“想买香烛,明天请早。”
那清澈的鼾声,也停了下来,显然,另一个人也被惊醒了。
“我要是你,赶快开门,”李永生淡淡地发话,“少阴肾经已经伤了根本,你的阴谷祖窍已经朽死,再撑半年,真君也要束手……你确定让我们走?”
屋里顿时没了声响,过了一阵,才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看一眼李永生,轻叹一声,“果然是雷谷的高人,唉……老夫再不得宁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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