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尊贵如同瑞王妃,她真的放火烧了裕丰楼,至多也就是被中宫皇后说几句,绝对是“刑不上士大夫”。
“王妃果真财大气粗,不知可否容我把行李收拾一下,王妃再放火?”湛非鱼“怂”的可爱,不反抗也不制止,就这么一点小要求。
匡府统领和瑞王府的侍卫错愕一愣,目光齐刷刷的向着湛非鱼看了过去,这位姑娘可是敢和折婧正面开撕,在多宝阁讹诈温如意一万两银子,甚至几次上了公堂。
众人原以为这是一个和折婧一样疯的姑娘,没想到她竟然也会避其锋芒。
何生和何暖依旧守在湛非鱼身旁,而听到她这话,都不需要何生再暗示什么,自然有人去小院把行李收拾出来,左右也就几个箱子而已。
瑞王妃估计也没想到湛非鱼会这般小家子气,姿容艳丽的脸上更是不屑和鄙夷,连同一旁的丫鬟婆子也都是如出一辙的表情。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不怕得罪王妃,一心就想着那些黄白之物,简直俗不可耐。
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湛非鱼,瑞王妃嗤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当本王妃网开一面?匡统领,还不动手?”
“等等!我还有两个下人在里面,王妃打算草菅人命吗?”湛非鱼再次开口。
说她怂了吧,可此刻这慧黠的双眼却丝毫不见畏惧之色,态度依旧是不卑不亢,“我的行李也在,王妃若真的放过烧了裕丰楼,这赔偿只怕我要去瑞王府讨要了。”
温家不在乎银子那是温家的事,湛非鱼可没打算当这个冤大头。
匡副统领脚步一顿,真放火烧了东西倒不是大事,可年关将近,若是把两条人命活生生的烧死在裕丰楼里,不说顺天府会严查,御史台也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湛非鱼嘴角向上勾起小弧度,明明是浅笑嫣然的模样,可在瑞王妃眼里却是十足的挑衅,似乎是笃定了她不敢放火烧人。
“你说有人就有人?谁看见了?”瑞王妃根本没将两个下人的性命放在眼里,更何况一把大火烧起来了,这下人的卖身契也没有了。
到时候再去府衙把两人的奴籍给销掉,再把尸体处理了,谁有证据说自己草菅人命?
湛非鱼回头瞅了一眼四周,得,瑞王妃的马车一个过来,巷子口早就戒严了,也就是说能当人证的除了自己这边就是瑞王府的人。
“识时务”的湛非鱼往后退了几步,把路让了出来,“王妃既然要放火,请自便。”
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冲天的火光和浓烟引起一片哗然。
肖厨娘和崔芽面色苍白的站在湛非鱼身后,虽然被吓狠了,好在是有惊无险。
匡副统领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至于马车里瑞王妃的不悦,匡副统领权当没看见,毕竟何生去救人了,匡副统领也不可能真的把人活生生的烧死,所以象征性的打了几十回合,就让何生把两人救出去了。
“这怎么就烧了?”驻足的百姓愣愣的开口,这可是裕丰楼啊,难道是温家得罪人了?
“小五子,你们怎么不派人救火?”一个身着长袄的老者低声开口,被叫住的小五子正是顺天府的巡街捕快。
“呦,是二爷爷。”小五子回头一看是自家的长辈,迟疑了看了看闹哄哄的四周,这才压低声音开口:“二爷爷,这会有点乱,要不您老先回家,别一会被人冲撞了。”
顺天府的捕快哪里敢“多管闲事”,五城兵马司的人不也在街的另一边站着,谁让这放火的是瑞王府的人,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可不敢管。
马车里,瑞王妃掀开帘子往外面一看,湛非鱼这悠闲悠闲的模样,顿时让瑞王妃火不打一处来。
这放火烧裕丰楼本就是冲着湛非鱼来的,结果她倒好,被人欺到头上来了,还一副看戏的模样,这让瑞王妃有种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憋屈感。
“王妃息怒,这贱人只怕是不缺银子。”金玉低声开口,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来,“想来是出门在外也没带多少值钱的东西。”
至多是一些衣裳首饰的,烧了也就烧了,万儿八千的银子就到顶了。
“小姐,只怕瑞王妃不会善罢甘休。”何暖看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小姐已经退让了,可看瑞王妃这来者不善的架势,必定不会就这样离开。
湛非鱼目光依旧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官差没有救火,但也做了防护措施,这火并没有烧到左右的铺子。
“一会若是乱了,注意一下肖厨娘。”湛非鱼低声开口,瑞王妃是为了拉拢武安侯府所以才来找自己麻烦。
可火烧裕丰楼?火光掩映之下,湛非鱼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宫中闵妃可是温夫人的亲姐妹,不看僧面看佛面,瑞王妃敢放火,必定是温家同意的,那这把火烧的就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