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这网,还真是,织得密,撒得大。
等等——杳杳!!
杳杳刚刚过了十六岁的生辰,她一定也在待选之列!!
五月的白京,阳光晴好。
可是街面上,冷冷清清。家家店铺前面,都门可罗雀。
自从两个月之前,宫里贴出了要给荒王选妃的告示。这原本热闹的白京瞬间变得宛如荒无人烟的鬼城。
大姑娘小媳妇也不出来逛了,生怕被好事者瞧见给推荐到荒王那里。
姑娘们不出来逛了,这各式各样的首饰衣裳摊子铺子也都基本不开张了。
冷清就两个字,他只说一次。
在这个冷冷清清的白京,只有一个地方,天天锣鼓喧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与这白京的大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这地方——就是荒王府。
自从这为荒王选妃的消息一出,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大小官员,豪绅富户扛着拎着大大小小的贵重礼品,每天在荒王府门口排着长龙等待接见。
这两个月不到。这荒王府就像一个巨大的财富漩涡,把这排在他门口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乘着财宝的箱子,来者不拒,尽收入囊中。
而这些人去疯狂给荒王送礼的原因也都很统一——只求荒王能看在钱财的面子上,把他们家的宝贝女儿,从待选名单上撤下去。
荒王府内。
荒王懒洋洋的躺于矮床之上,手里是不是的往自己嘴里扔个葡萄,神情享受的听着自家的管事黄世对他汇报这最新的进账。
“——户部奚侍郎家有二女,长女奚凤,次女奚琴,皆容貌丑陋,身有隐疾,不能侍君。奚家奉上金叶子一匣,东海明珠五百颗,求殿下到时能勉为说情——”
“嗯——”荒王眼睛都懒得睁开,“这东西还算凑合,允了。到时候记得和母妃宫里的人说,不选这俩。”
黄世停了下来,一脸为难,“我的好王爷,您是不知道,娘娘宫里派来传话的姑姑刚来传了娘娘的话,娘娘说,咱们陛下好不容易想了个辄给您娶媳妇,您可倒好,这本来好好的挑姑娘的机会,变成了您敛财的机会了。说您不知好歹,若是这样了还娶不上媳妇,让您自己去陛下那里请罪去。您是不知道,我每往娘娘那里送一批您说的划掉的姑娘的名单,娘娘都得数落我好一顿,说我不知道规劝您,还陪着您瞎胡闹——”
荒王满不在乎道:“这我有什么办法,一开始也不是我说我要收礼的,是他们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又觉得过意不去,硬塞给我的。我和金银财宝又没仇,送上门的,干吗不要?!”
黄世快哭了,要不是您平日故意做出那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吃酒赌钱的混账样子来,怎么会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您?
“您说您好歹也是一王爷,也是千恩万宠的,怎么就在婚事这事上,人嫌狗不待见的——我听说,前儿送您盐庄那位商人老爷,那可是大出血,把他一半的身家都送了——您说说您这——宁愿舍了一半的身家,也不让女儿入这荒王府的门,王爷您也不怕没个后——”
荒王听了这话,腾得一下子坐了起来,朗声大笑,“我还告诉你,我还真不只是在婚事上人嫌狗不待见呢。你看我在崇文馆念书的时候,有来和我交好的吗?也没有啊!!他们都去围着我那俩好哥哥呢。不过——黄世,你也别犯愁。你说,这些老家伙,辛辛苦苦一辈子的身家,被我一句话要来一半。咱们喝酒吃肉,快意人生,岂不快哉?!”
“这都快娶不上媳妇了,还快意人生呢——”
“哎呀黄世,你放心,本王,不会娶不上媳妇的——”荒王得意的举起那份被划得所剩无几的名单,“这。不是还有漏网之鱼吗?”
黄世的脸更哭丧了,“您不是说笑吧?!这里面的,不是家里穷得叮当响根本出不起赎身钱,就是人品相貌远不如您,还想讹您的,这样的咱们更不能要啊!”
“这左相家的那位好儿子,还挺好玩的——可惜——最近,没什么新动静——”
黄世腹诽——那是被你折腾的没法扑腾新动静了吧。
荒王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对了黄世,左相府的东西,咱们没收过,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