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吴涯见这情形也忍不住偷笑。
“这样,你拿着伞,我蹲下,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他说罢便把伞塞给了芝兰,自己蹲身弯腰
“我会不会太沉了?”
“来吧,你还能有多沉。”
薄凌河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芝兰犹犹豫豫的还是踩了他宽厚的肩,有了借助才顺利上马,薄凌河淋着雨在前头牵马,将她送回俞家。
薄郎君拿走了伞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月蔷便见他牵着马,马上驮着肖姑娘走过来。
他蹚着积水将人送到了门前,双手交叠,仰头说道:“来,踩着下来吧。”
芝兰一手擎着伞,身体不稳,下马时趔趄了一下,薄凌河扶了她手臂一把,又恐她害臊赶紧撒开来,芝兰顿觉羞涩又愧疚。
这短暂的对视中,见他浑身淋湿,鞋子也脏了,颇为狼狈。
簿凌河是一个浓眉阔面,高眉隆准的相貌,芝兰今日才仔细的看清楚。
“多谢郎君,要不进来喝口热汤吧?”月蔷挽了肖芝兰在廊下问。
“不用了,快进去吧”,他只头也没回的说了句,便策马扬长而去。
下雨那日后大家都忙着筹备风筝比赛,官中女眷几乎日日都聚到王府去,不是忙着分发东西,就是忙着录名册。
“缪爽今日怎么没来?这小丫头是不是偷懒了?”
“薄郎君病了,她随母亲去探病,今日特向我告过假。”
一提起薄凌河,芝兰正在录名册的手一顿。
“病了?王妃可知道是什么病?”
芝兰平素不多言语,这个薄郎君病了她倒详问起来,却也奇怪,舒绾便转身狐疑的打量起她,倒看的芝兰羞涩非常。
“姐姐还不知道,前天下大雨,若不是幸得薄郎君让伞,我们俩都得淋成落汤鸡。”
“原来如此”,舒绾笑着说:“他淋了雨伤风,郎中开过方子,已经熬了药在喝,你不用担心。”
裴翠云挑了挑眉毛,朝慕欢使了个眼色,玩笑的说:“要我看,还是去家里瞧瞧的好,伤风这事可大可小。”
慕欢心领神会,可这事儿她还是要看芝兰的意愿,不会随便撮合。
薄凌河尚未婚配,也无父母在朔州,只一个姨妈平日有走动。
他是个十足的单身汉,家中里外只两个小厮,衣服脏了便送出去花几个钱浆洗,肚子饿了便去哪个馆子随便吃上一口,逢年过节就在姨妈家过。
因他家就住在俞家前一排房子,所以从王府回来芝兰便说想顺路去看看。
“要不我就不去了吧”,慕欢有心让他二人单独说说话,便推脱道:“我有孕在身,怕过了病气,在外头马车上等你,你去瞧瞧他吧。”
芝兰到薄家时缪爽母女已经走了,只剩一个小幺儿在院子里跷二郎腿闲坐,大门就这么敞着。
一眼望进去,两块地荒着,大概人口稀少,只东厢房看着不错,西边一溜如同无人居住的破败。
眉生刚要张嘴问内个背对门坐着的小幺儿,迎面看见薄凌河只穿着里衣,衣带都没有系好,端着碗药边喝边出来。
猛然看见肖芝兰带着眉生站在门口,明显先是一惊,随即赶紧把衣带整理好,这才发觉没穿外衫,便张口唤小厮拿衣裳过来。
“你病了怎么也不躺着?还到院子里来吹风”
薄凌河慌乱的把衣服穿好,见礼后忙将人向正厅让,“原就是小病,喝点药就好了。”
大概是家里没什么客人,或者说家里也没个女主人,过的极没有章法,正厅的桌几上还摆着吃完未收拾下去的碗筷,一看就是外头送来的,食盒还摆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