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气不过,一巴掌甩在那老乞丐的脸上,却如同打在铁石上一般,让人痛彻心肺。他的几个朋友本来还在看着热闹,却没想到马文才吃了个大亏,当即“哗”的一声站了起来
赵燕他们正看的有趣,哪想到他们突然动起手来,正想上去劝和,那群士子中一个相貌普通,皮肤粗糙的书生,拦住了那几个同伴说道:“诸位年兄且慢,让我说一句。”
他这一句话说出,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众人只得暂时停手,看他如何应付。
那书生站出来朝老乞丐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大爷不要生气了,在下宁采臣,就读于白鹿书院,我们几个都是同年至好,今天来此喝酒,也是为了玩乐,要是弄出事情,总归不好,还请您老莫怪。”
边上的赵燕听了这书生的话,心中一动。宁采臣?不会是同名吧?
此时一旁的马文才只觉得右手疼痛难忍,眼泪都流出来了,还在那喊着我爸是杭州首富马某某,不能放过他之类的话。
宁采臣看了他一眼,说道:“马兄,你毕竟是有功名在身的,如此对待一老人,若是让学政知道了,怕是影响不好啊。”
见马文才没啃声,宁采臣又对老乞丐拱手说道:“敝友刚才冲撞了前辈,那是他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行个方便吧。”
老乞丐道:“你这小子可别乱说,是他动的手,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李非见了,突然福至心灵,想起酒剑仙的话,于是上前劝说道。
“各位,这样吧,我那还有空位,这位老人家,你也别和他们小辈们一般见识了,您要是不嫌弃,不如来和我们一起吃点吧?。”
那老乞丐听了这话,喜笑颜开,把包袱一掖,坐到了李非那一桌上。
“你这一说,倒还像是人话,喝了这么多的酒,我倒真是饿了,那小二,把这些撤了,再把你店里那什么贵妃鸡、脆皮乳猪、花雕鸽什么的统统都端上来。”
众书生见老头走了,也不好再闹,至于那受伤的马文才,仍在那里叫骂。赵燕有心想和宁采臣结交一番,于是走上前去行了一礼。马文才仍在骂不绝口,赵燕也不以为意,先和宁采臣攀谈起来。
“在下赵燕,表字慕雄,那边那位是家师李非,家师也曾在白鹿书院就学,说来还和宁兄有点渊源呢。”
宁采臣听了这话,也不理会身边马文才的哀嚎,拱手说道:“是吗,如此说来我还得称呼令师一声学长了。这位兄台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神清气足,想来也非凡人了。”
赵燕听了这话一楞,转念一想这宁采臣怕也是个有道行在身的,想必是看出了什么,不禁和他相视一笑。
马文才见二人看都不看他一眼,还在那聊的火热,先是气的满脸通红,又疼的泛白,最后两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赵燕觉得差不多了,他最近气脉小成,多了许多手段,对人体也更了解。此时将马文才肿胀的右手抓住,只轻轻一揉,便道了声:“好了!”
说罢,看了马文才一眼,马文才除了手上尚有点红外,已是不痛不肿。宁采臣怕他还要生事,将他拉到一旁,又过来给赵燕称谢。
“赵兄好功夫,我们都是准备上京赶考的士子,如今路过成都,因还有些时日,所以打算游玩一番。大家都是年轻人,不知赵兄你可有闲暇,和我们一起交流同游啊?”
赵燕听了,本准备拒绝,但听到边上那些士子聊起明日想去般若寺逛逛,心思一动,便改口道:“能和宁兄你们交流学习,那是我的荣幸了。”
和宁采臣交换了各自联系方式后,赵燕回到桌上,就见到空盘子堆得有半人高,那老乞丐正拿着个猪蹄在那啃着。一旁坐着的李非见了这情况,也是眉头直跳,嘴都合不拢了。
吃完了饭后,那老头随手把嘴一抹,在身上擦了擦,说了句“不错”,转身就走。
李非三人刚准备追上去,却被店小二拦住。
“客官您这一餐共计十两银子。”
那小二拦在他们面前,低头客气的说道。
“怎么这么贵,我平日里也来吃过几次,就算这次量多一些,也要不了这么多吧?”
李非嘴角直哆嗦,他虽有功夫在身,但从不劫富济贫,来成都时身上也就带了三十多两银子,这一餐就去了这么多,着实让他肉痛。
“客官,刚才那位爷在我们这还喝了十瓶五粮液,他走了,酒钱还没结呢。”
李非听了这话,只能无奈认下,等好不容易结完了账,那老头已走得不见了踪影,李非见了心痛不已,钱花了人还弄丢了,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赵燕他们下了望江楼,就准备回碧波观去,一路上行人如织,李非还时不时抬头四处张望。
出了城后,李非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若楠见了,宽解道:“师父,还在为刚才那十两银子难过呢?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刚才那位看着确实像是游戏风尘的前辈,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干的。”
李非摇了摇头:“别说了,你越说我越伤心,好家伙,那么多菜,我自己都没尝过,那老家伙也不客气,吃了那么多,下次再让我碰见他,我非得…….”
话还没说完,李非的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他回头一看,刚才在望江楼里的那个老乞丐正笑嘻嘻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们。